她这幅唯恐他会去找裴倾玉麻烦的模样落在赵时隽眼中,更显得额外刺眼。他松开了手指,口中却冷哼了一声。茶花咬了咬唇,自知失言,转而才询问他道:“殿下的伤口可还要紧?”听她问到这个,赵时隽只冷着声儿道:“伤口是假的,自然没什么要紧。”“不过你要的,我倒是已经给你求来了。”茶花睁大了雾眸,似不敢相信,“殿下说的可是真的?”赵时隽瞥了她一眼,“自然是真的。”“只是到了那日,你要记得打扮得素净一些……”他说到这些话题,神情才渐渐柔和三分,“圣上他老人家不喜欢太过于妖媚的女子。”见小姑娘听到自己说这话后,又兀自掐紧掌心的小动作,赵时隽顿时伸出手去,将她小手包裹入掌下。他将她惯是喜欢折磨掌心的指尖落到自己掌心,随她掐捏。茶花却低声道:“殿下也嫌我妖媚?”她平日里很是素净,可鼓鼓囊囊的胸脯,与细腰是遮掩不住的。身体好比是块蜜糖,换了哪件皮子包裹都是遮不住香甜,那双纯澈水眸却又好似兔子的陷阱般,充满了纯柔欲态。男人的臂膀探入她腰侧将她拖到榻上,拥她至怀中,唇角才显了几分弧度。“你在我眼里自然和只没用的小兔子都没什么区别。但世人难免会被皮囊所迷惑,会产生诸多的误解。”毕竟她这样纯良的小姑娘焉能有什么本领伤害旁人?“只是我要再问你一句,你的心里果真有我?”他不容许她回避,话语带着笑意,眼眸却盯紧了她表情细微的变化。茶花低垂下脑袋,那不足一握的雪白细颈便露在他眼皮底下,身体里的幽香也从那衣襟处透出。“殿下、殿下碰我时,我也是会情动的……”“殿下都忘了吗?”她的话无疑又让他回味起那段肆意畅快的光景。她在他榻上时,如春水般,荡漾在他指尖心头,销魂酥骨的滋味缱绻徘徊。她是个羞答答的人,要她说出喜欢谈何容易?可这般娇艳羞赧的姿态,却比说出喜欢二字都要更加让人沉溺。赵时隽贴着小姑娘的鬓角,望着她乖巧的模样禁不住心驰荡漾,在她颊上轻轻落了一吻。茶花微微一颤,待那炙热转移到唇瓣时,她紧攥着他衣襟,到底阖上了眼,由着他领她体会个中滋味。月余下来,裴陈两家准备结亲的消息也就不知不觉中从热闹变得冷清下来。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也并不算是稀奇。最多叹两句这宣宁侯府的粗心大意,好端端的庚帖放在台上都看不住,沾染了火光带上不吉的征兆,合该她是个没福气的。久而久之,待京中传来其他逸闻轶事,自也没有人记起这桩陈年旧事。而茶花在府中也重新恢复到平静的日常状态里。帘儿曾私底下打量过她,确保她没什么异态,才背地里传了话给昭王。每日也无非就是说些姑娘今日多吃了两口青笋,又或是明日腹中馋虫作怪,又让人做了份酸梅汤。眼底下少了几分青影憔悴,面上也渐渐多些红光,白里透红,整个人的状态也宛若剥了壳的荔枝般,透着清甜饱满。直到这日宫里忽然来了个太监要传召于茶花。茶花给哥哥做好最后一双入冬要穿的足衣,顿了顿动作才吩咐帘儿给自己更衣进宫。从当日见过赵时隽后,她就已经做足了一切的准备。这回进宫要面圣,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先前那些任何一项在她眼中难如登天的坎坷都被他一一抹平。不得不承认,这位昭王殿下的手段比茶花想象中的都还要多。这足以证明,不管是陈茶彦亦或是裴倾玉,都不可能斗得过他。一顶软轿将茶花接进了宫去。茶花下轿后,便瞧见宫廷红墙下飘落的枯黄树叶。中秋往后,天便一日凉过一日,百花相继凋零,那些浓绿淡粉也都在一场场雨后消残了颜色。天子这两日受了凉,又是诸多不适,他年纪大,身子便愈发受不得风。今日稍稍好转便开始召见,隔着一道遮风垂帘,天子于御案后接见了茶花。“咳……”“陈氏,你可知晓我今日召见你所为何事?”茶花抿了抿唇,低声道:“臣女知道。”帘后传来一声冷笑,“你既然知晓,是不是也该记得我数月前与你说过的话?”“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选择退下,我完全可以当做没这回事情发生。”“是走是留,你自己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