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陛下恕微臣冒犯之罪了!”赵时隽道:“校场之上并无君臣,你只管全力以赴就是。”两人自是舒展筋骨试炼了几个回合。到了后头,岑瑾生发觉自己处处都被碾压受力,那股憋屈感到底让他忍无可忍,眼瞳微赤地想要攻倒对面的男人。可几个回合下来,回回都是他被掀倒在地上。赵时隽口中微微冷嗤,“就这么点能耐,当真是高看你一眼了。”他还当这小子有什么能耐,能讨茶花喜欢。现在看来,这般中看不中用的锦绣架子,她多半也只是将他当个孩子罢了。岑瑾生双眼发红,想要再来时,却被冯二焦给阻挠。“真当咱们陛下是你练功用的木头桩子了?”冯二焦翻了个白眼,鄙夷地回身去从宫人手中端来凉茶想要递给赵时隽润润嗓子。然而变故却在这一瞬间产生。岑瑾生身边那小厮恭敬给他送上擦汗的汗巾同时,却突然眸光一变,在凑近的瞬间从那汗巾下抽出了一把锋锐匕首朝赵时隽刺去。岑瑾生大骇。旁边的侍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还是慢了一步。对于刺客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刺杀完人后自己还活着。而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刺死对方,哪怕自己也死无全尸。……茶花在宫里绣了答应要赠给乔瓶儿的香囊时,忽然听见天子遇刺的消息传来。那针尖失了准头,猛地刺进了指尖。她心口生出一阵慌悸,不知好端端的宫里怎么会出现刺客……他不光是她认识的赵时隽,他还是当朝的天子,是他们所有人的天。朝廷一旦失去他,就等同于天塌了般。而暗中心狼子野心之人,必然也会背地里蠢蠢欲动,露出狐狸尾巴。茶花强忍着那份惊慌失措,待她赶到时,却见到跪在帘外的岑瑾生。她眸中愈发惊愕,一旁宫人与她道了一些内情。旁的她没细听,只是那一句“是卫国公刺杀了天子”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入她头顶。茶花脑袋里瞬时“轰”得一声,一片空白。怎么可能?她一步一步走到岑瑾生面前,跪在他身侧,只觉手指尖都快使不上力气,攥住他问:“瑾生,可是你带来的人刺杀了天子?”岑瑾生却脸色灰败道:“我不知道……但我那小厮平日里最是老实,他还救过我的,他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茶花见他竟还维护那小厮,顿时有些崩溃地抬手捶打他几下,“你疯了是不是,刺杀天子是死罪……”“你会死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哥哥若泉下有知,如何能心安……”倘若天子有个什么好歹,别说他一个,他阖府上下都将陪葬。岑瑾生被她打得不敢还手,始终都一脸的神情恍惚。他这时见到茶花才勉强找回几分神智,抬眸望向茶花涩声道:“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那小厮怎么突然就疯了一般……”他红着眼眶,浑身都紧绷着,对方才那一幕仍旧感到惊骇。“姐姐,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助与绝望。茶花心里自然是相信他的。若不信他,她方才也不会刻意询问他了。这时帘子撩起,却是冯二焦打里头出来,见到茶花后轻声道:“夫人,陛下请您进去。”茶花见他身后的宫人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心口几乎都凉透。她进到寝殿当中,便瞧见了榻上的男人。赵时隽腹上有伤,严不严重,有多严重,她也都颤着心尖不敢细看。男人嗓音低沉的朝她道:“你过来。”茶花见着他苍白的脸,脚下的步子几乎都是虚软。走到榻侧,赵时隽却朝她缓缓抬起手来。茶花并未犹豫,忙将他手指轻轻握住。再一开口,声音都带上了些许哽咽,“陛下……”他看见那双犹如白蝶般主动乖乖落在自己掌心的小手,眸底渐渐浮现出几分幽沉。他沉声道:“是五阴教的人……”茶花顿时想到当初在云舜时,他为了救她,几乎烧死了大半的五阴教教徒。“是……是因为我?”他会与这五阴教结怨,也都是因为她……茶花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赵时隽却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指,轻声道:“并不是。”他转而说道:“朕只是有几句话想与你说……”榻上的男人此刻神色略显苍白,却微垂下长睫,缓缓说道:“朕是想告诉你,先前那副媚药,并不是朕安排的。”茶花的身子瞬间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