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补贴,秋英浅从未向她提及的工作,以及周遭人对迟宽的谣言……
迟宽不依不挠:“怎么?不信?”
“现在我这边可能没法儿查了,如果秋英浅的账户还在你手里,空了去查查。”
“有心的话,最好把账一笔一笔地算清楚,看看你亲爹那些年给你俩摊了多少钱。”
迟休听言,眉眼间的冷戾凝固。
“哎呀……寒心啊……”迟宽又换上一副遗憾模样,“白花那么多钱供你,结果一上来就想让你亲爹去死,简直沦丧道德嘛!”
“她找你要,你就给她?”迟休一字一句咬牙道。
“这个嘛,说到底还是我那会儿太年轻。”迟宽斜了斜身子,“看着你俩一残一小,其实我还挺心软,本想着甩几分钱一了百了,结果秋英浅还真他妈把我当提款机了。”
“可谁让我是你爹呢?”
“但仅仅只是起法律效应的责任。”
迟休面不改色地看他。
“说句实在的,我真他妈不想负这个责。”倏然,迟宽的表情再度狰狞,“不过,秋英浅倒挺有眼见,死得刚刚好。”
话音一落,迟休蓦地腾起火气。
然而迟宽话锋又转:“得,咱不扯这个,你们现在的小姑娘咋老喜欢留个刘海在额头前,挡脸,不好看。”
“关你什么事。”
“另外,有些东西――”迟宽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眉尾,又指向迟休,“不是你说能挡住,就能挡住的。”
迟休自然知道他在指自己的痣,只盯住他,默不作声。
沉默须臾,迟宽的神态略微趋向怪异,眼神飘忽,不时扭曲肩膀偏头张望四周。
迟休正想放下电话,迟宽倏然向她招招手,她只好又拿起。
“处秋啊。”
“说。”
“告诉你个秘密。”
迟宽正了正身体,表情难得严肃。
“其实秋英浅,也不全是被你克死的。”
一提这事,迟休立时又来了火,咬牙道:“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迟宽故意压低声音,听筒里只剩男人沙哑的气音:“我记得,她是被车轧死的吧?”
“老大一滩血了,是不是?”
“那肠子……啧啧……”
迟休隐隐预料到他的意思,眼底猩红逐渐积累。
“人年轻那会儿脑子就是转得快,这老人家要是死了,不就没人管我要钱了么?”
“迟处秋。”迟宽稍稍扬眉,语气里染上挑衅,“想不想知道――”
“那车,轧了她几次?”
迟休呼吸一凝。
理智之线彻底崩开。
砰!
迟休顿时起身踹开椅子,一拳砸在玻璃上,满眼猩红地怒视玻璃内的迟宽。
“迟宽!你他妈畜生!”迟休撕开冷静,又一拳狠狠砸向玻璃,“那她妈是人命!人命!!”
“迟休!”
不远处的张成觉察端倪,立时冲过来想制止迟休,但奈何迟休已经完全失控,两个警察都按不住怒吼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