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京城了,也不差这口吃的了。”
胥四从怀里掏出一只胡饼,撕了一半扔到胥十二面前,胥十二也不顾胡饼沾没沾灰,一把抓起就往嘴里塞。
他又将剩下的一半撕成两份,同胥五分食。
“这京城就是好,瞧这一个乡一个里,就赶上咱们一个县了。”胥四看着林立的房舍,再看那坐伟岸的都城,仿佛在看一座金山。
他又踹了踹胥十二,问道:“你说那野种真在京城开起了书肆,挣了不少银子?”
胥十二被胡饼噎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点头,“千真万确。”
胥四酸道:“野种就是野种,命就是硬,难怪克死她师父。”
他们三个男人,从黔中一路走来,卖驴卖衣,若不是看胥十二还有用,连他也一并给卖了,才勉力走到这京城。
她一个女人能走到京城,还能开书肆,除了命硬,定是靠胥渊给她留下的钱财。
胥渊是胥家人,他的钱就是胥家的钱,胥家的钱便是他们的钱,她一个野种,凭什么独吞?
待找到她,他定要让她将所有钱财都给交出来。
想着有大把银子即将跳进自己口袋,胥四便抑制不住激动,他见胥十二还坐在地上,正要抬脚,胥十二却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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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识相。”胥四冷哼一声,朝胥五道:“咱们快些走,只要入了城,找到那个野种,就有钱喝酒吃肉了。”
三人遂加快脚步,沿着官道奔京城而去。
胥姜目送马车消失在巷口,拿着信进肆拆读。
信中有赠言,有感谢,还有道歉。
书信末尾,木兰景告诉胥姜,木淙也欲将功赎罪,还杜回清白。还说赵秀曾来找过她,并许诺终有一日,他会去姑苏与她相见。
这赵秀是什么意思?胥姜不解。
随后又想,难怪木兰景和木夫人要离开京都。眼下大理寺重查舞弊案,木淙也出面为杜回平反,必将自己和家人置于险地。
让她们母女回姑苏老家,想来是为保其安危,免除自己的后顾之忧。
大盛律法本有规定,京官之家眷不得擅离京城,木淙也能送走妻女,必定已获圣人准许。
这也算法外开恩了。
胥姜收好书信,不禁为木府一叹,只盼着这场风波平息后,他们一家人能够安然团聚。
同时,她又有些不安,圣人做这般周全准备,其用意不仅是为平反舞弊案这么简单,更是想借此机会削减和打压士族的势力。
可士族又怎会坐以待毙?
如今楼云春为圣人执刀,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让人难免担忧其安危。
不仅是楼云春,与此事相关的楼敬、袁祖之、林夫子,甚至是她自己,也要万分小心。
好在白日里书肆有护院看守,晚上坊门设岗,有巡卫巡逻,且楼云春只要得闲,便会来书肆,倒还太平。
胥姜拿出书底下压着的宅图。
两人先前定的看宅之期,因楼云春被禁足被耽搁,后又因二人事忙,拖到如今还未定章拍板。
那宅子紧俏,牙人问过几次,楼云春使了些银钱打点,让其为自己暂留,这才没卖给别人。
待买下来后,便可以着手修葺,等成亲后,便能真正的住在一起了。
想到此事,胥姜的嘴角便不由得往上翘。
这看宅一事虽搁置,可两人议亲之事,楼云春再忙也没耽搁。
想着肆父子俩去书塾拜会时的情景,胥姜便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