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白面上虽然不显,可打从一开始听见吴青青说的「徐先生那孩子」,凉意便从他的心底往上泛升。
徐美书只有一个儿子,还恰好死了,不是徐欒还能是谁?
要是吴青青知道徐欒就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脏东西,不知道还会不会主动提起徐欒。
他跟江祖先没告诉吴青青和江梦华。
不知情的吴青青还没说完,「徐先生特意给我们家打来了电话,说在学校的时候,你跟他儿子特別要好,所以让你一定要去他儿子的葬礼上,送他儿子最后一程。」
泛升到江橘白喉间的冷意化成了被冻住的冰块,让他无法吞咽唾沫,也无法呼吸。
「妈你说什么?」
「徐先生说你跟他儿子是很好的朋友,让你一定要去送他儿子最后一程啊,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去,我陪你去,去了呆一会儿我们就回来,你你知道不,你爸在加工厂里升上组长了,感觉是徐先生在因为他儿子,格外关照我们家呢。」
说完,吴青青推着江橘白进了家门,她顺手抄起一把掛在墙上的刚折的桃枝,在地上一个陶瓷盆里蘸了蘸水,用桃枝拍打着江橘白全身上下,「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桃枝上带的水有几滴飞到了江橘白的脸上,像冰锥子一样扎在皮肤上。
镇上高中按成绩分班,江橘白成绩吊车尾,分到的班级自然也是最末,而按照徐欒的优异程度,对方肯定是1班,跟江橘白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1班那些好学生看见他们末班的不吐口水已经是很客气了。
徐美书怎么会说他是徐欒最要好的朋友?
他在学校根本就不认识对方!
吴青青很是尊重徐美书,一口一个徐先生,整个江家村和徐家镇都很尊敬徐美书。
江橘白听不下去了。
「什么时候去你叫我一声,我累了,先上楼睡觉去了。」
他说着要睡觉,却没有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爬上了阁楼,江祖先正窝在桌子边上看一本发黄的旧书。
江橘白趴到窗户边上,没在岸边看见李小毛,他坐回到地上。
「徐美书让我去参加徐欒的葬礼。」
江祖先舔了口手指,给书翻着章,「他不叫你去,你自己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