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鸟巢之外――
他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也能理所当然的将外边的屋子看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屋子里四处都是暗红色的雾气,还有极淡的浊孽的气味。
那是谢九思的力量,是烛阴对巢穴本能的标记,对所有人发出“禁止靠近”的警告。
但顾时是个例外。
顾时从柔软的蚕丝软垫中坐起来,张开翅膀,摸了摸额前。
那里是被谢九思刻下法印的地方。
以前的顾时并不明白这个法印的意味,如今他却能从中感受到自己与谢九思紧密如同一体的贴近。
那一种有别于身体亲密接触的贴近,而是将两个截然不同的生灵几乎要拧成同一个存在的贴近。
顾时能清楚的感觉到,在这个法印之中,相对弱小的他被谢九思的力量层层叠叠的保护着,严丝合缝,密不透风,或许连天纲也难以插入其中。
顾时心里发飘。
他以前不懂,哪怕谢九思曾提过这个法印的作用和原理,他也只是茫然懵懂的点头。
他多少能知道这个法印非常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顾时实在想不通,谢九思为什么会给他打下这样一个法印。
饕餮和李闭嘴关系好成那样,也没见给彼此额头上盖这么个戳。
这几乎相当于他本人就是另一个谢九思了,而且还是谢九思单方面吃亏的那种。
因为顾时现在很弱,而且顾时也没有同等的给谢九思打上属于他的法印。
他们之间,完全是谢九思在单方面的吃亏。
顾时陷入沉思。
在怎样一种情况下,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无条件的施以庇护和帮助呢?
顾时:“。”
不行,不能细想。
不能以常理揣测谢老板!
要是是他自作多情,可不得尴尬死。
还是找个时间,让谢九思把这法印收回去的好。
顾时晃晃脑袋,试图把脑袋里的水甩出去。
他现在身上还不怎么舒服。
又饿又冷又痛。
顾时感觉现在给他一把火柴,他就能原地表演一出卖火柴的小鸡仔。
谢九思又不在,屋子里也空荡荡的,没有留下什么别的东西。
顾时隐隐约约能从法印之中感觉到谢九思的位置,离得有些远,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从鸟巢里钻出来,一边整理着脑子里多出来的信息,一边飞进了谢九思的房间。
他在柜子里找到了谢九思先前买的零食。
顾时叼着袋子,正琢磨着柔弱的小鸟鸟应该怎么拆包装的时候,就在杂乱无序的信息里得到了如何化形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