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显然是一个表孝心的好机会。
庶长子秦晃当即跪地磕头,哭嚎道:“祖母啊!祖母!孙儿还未能在您膝下尽孝,您怎么就去了啊!”
其余三子亦是不甘落后,纷纷向画像跪拜悼念。
宋宏也当机立断,站起来躬身行礼。
秦献忠缓步走了过来,抬头看着画像,语气平淡地问道:“老夫人去世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吗?”
“不是。”
杨明斟酌着言辞道:“老夫人弥留之际,已是油尽灯枯,神情憔悴,头发花白。但遗像是留给后人瞻仰的,故而草民略加修饰了一番。”
“画得,很好。”
和他娘亲四十多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秦献忠记忆中的母亲,便是长这副样子。
他淡淡道:“把遗像放下,去账房领赏吧。”
一句话,便划出了一道清晰的界限。
将杨明和秦家的关系彻底割裂开了。
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外人,一个想要攀附秦府的儒生。
杨明心中愠怒,敛眸道:“此画尚未完成,相爷能否让小人画完遗像再走?”
这画像已经如此逼真,接近完美,竟然还没完成?
秦晖急于表现孝心,连忙道:“爹,此画既然未尽全功,还是让他画完再走吧。”
秦晃也表态道:“是啊爹,若是不能画得尽善尽美,祖母泉下有知,必会遗憾的。”
秦献忠不置可否,冷冷地看了杨明一眼,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杨明松了口气。
画像当然已经画完了。
可这个节骨眼上,只要他一放下画像,就得给宋宏磕头。
他才不干!
先拖延几个时辰,等天黑了再脱身。
宋宏也知道,有秦老夫人的画像护身,今日,他是动不了杨明了。
但被杨明摆了一道,他心里很不痛快,故意问道:“秦相,秦娘子何在?本宫多日未见,甚是想念。”
然而话刚说出口,他便意识到有些不妥。
秦献忠刚刚丧母,他就在这肖想人家女儿,也未免太不知廉耻了。
他又急忙改口道:“听闻老夫人慈祥温厚,犹如菩萨低眉,本宫一直遗憾未能得见真容,故而想向秦娘子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