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实在是出乎了叶丰和雷婉清的预料。
不过,两个人毕竟是身经百战了,尽管心中惊诧至极,却也处变不乱,甫一落地,便双双脊背相抵,做好了防御姿态。
哪知道,这个防御的姿态,是如此地多余!
一股大到难以想象的法力,突然间向二人袭来。
下一刻,两个人便如同是琥珀中的昆虫一般,再也没法活动自如了!就连球球和小紫,亦是一瞬间,便被掀翻在地,动也动弹不得!
这样的感觉,叶丰曾经经历过,想当初,和沈南星在那灵异岛上,遭遇何如道之际,便曾经被何如道这么抓住过!
不过,那个时候,叶丰修为很低,任何一个先天境强者,都可以那般束缚住叶丰。
可是如今,叶丰和雷婉清,都已经是筑基期强者,哪知道,竟然还能被人一下子凌空以法力摄住。
便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偷袭之人,法力高强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啊……”一声悠长地叹息,就如同从九幽地狱中传来一般,带着无尽的寒意,钻入了叶丰和雷婉清的耳朵里。
那一瞬间,便仿若有无数魔头,从叶丰和雷婉清的眼前掠过。
只这一声叹息,便饱含了如此深重的魔意,叶丰和雷婉清的心头,狠狠一缩!
二人循声望去,却发现,竟然已经掉入了一处颇为广阔的地底空间。
这处空间,到处都是原始的粗略开凿的痕迹,就好像是人为地在地下,生生凿出了这么个空间一样。
石洞深处,有一蓬幽蓝色的火光,更把这里映照得一片阴森诡异。
一个一身黑色锦袍,满头白发的男人,正单手支颐,坐在那幽蓝色的火光之侧。长长的白发,遮住了他的头脸,一直垂到了地上。
他没有抬头,只遥遥地伸出了一只手臂,就那般闲适地凌空抓向了叶丰和雷婉清!
然而,在世人眼中,俨然就是活神仙一般的叶丰和雷婉清,却是一动不能稍动了!
这就是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这个黑袍白发男子的修为,已经不是叶丰和雷婉清,能够想象的了!
“春雷古琴,雷音琴法……你是雷门后人?”这个修为奇高的神秘男子,终于缓缓抬起了头来,转向了叶丰和雷婉清。而他这句话,很显然是对雷婉清说的!
他的声音,很嘶哑,仿佛是很久没有说话了,骤然开口,很是生涩;他的脸庞,竟比叶丰和雷婉清预想的要年轻很多,细眉细目,很是阴柔俊美,乍一看,竟有种雌雄莫辨之感……
很难从外表,判断出这个人的年龄!他似乎很年轻,又似乎已经很苍老了!
“没错!雷门门主雷震,正是家父!”雷婉清大声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福是祸,雷婉清都不会掩藏自己是雷门大小姐的身份!这是从小深植于骨子里的骄傲!
“雷震?雷老鬼的儿子?啊哈哈哈哈……”那黑袍白发的男人闻言,突然间就笑了,仰天大笑!
那滚滚的声浪,从他口中发出,震得整个地下洞穴,扑簌作响!就像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一般!
叶丰和雷婉清,浑身不能稍动,被那声浪一冲,整个识海里,都是嗡嗡作响,隐隐作痛!
“当年,八大隐门合力,用神霄雷法,把我困在这里,这一困,就是几十年!哪知道,到最后,帮我破了这神霄雷法的,竟然是雷老鬼的亲孙女?啊哈哈哈……”男子自语般说道,说到这里,便再度狂笑起来,简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良久,笑声渐止之际,男子一抖手,把叶丰和雷婉清,摔向了石洞的角落里。只是,依旧是在叶丰和雷婉清,完全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际,男子便法力狂涌,封中了叶丰和雷婉清周身的穴道。
叶丰和雷婉清,两个人,就像是砧板上的鱼一般。两颗心,齐齐地沉了下去!
雷婉清美目微转,在这一刻,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了一段秘闻,不由得面色骤变,惊声问道:“你,你是当年那云门叛徒……嗜杀成性、入了魔道的邪君云凡?”
“叛徒?嗜杀成性?”男子听了雷婉清这话,竟是豁然而起。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却是已经倏然就到了雷婉清的身前!一双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雷婉清,男子薄薄的嘴唇轻启,幽幽问道,“你爷爷,就是这么说我的?”
雷婉清在这人这种眼神之下,简直有种呼吸都很紧迫的感觉,却也依旧开口说道:“你错了!我爷爷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提过你!但是,八大隐门,都知道你……”
“八大隐门……八大隐门这几十年来,还是一点都没变吗……八大隐门!”男子薄唇轻启,反复咂摸着这四个字,一抹嘲弄、讥讽,又愤怒疯狂的复杂表情,在他的脸上交错着。
叶丰一见了他这等神情,便暗叫不好!急忙开口,大声问道:“你说,是婉清师姐,亲手破了神霄雷法阵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男子瞥了一眼叶丰,一声冷笑,缓缓抬起了一只修长的手,那只手上,每一根指甲,都足有一寸来长,以那长长的指甲,缓缓抚上了雷婉清那倾城绝代的俏脸,男子眼中,一片讥讽,凑近了雷婉清的俏脸,讥笑着开口说道:“八大隐门当年,以无数雷楔,布下了神霄雷法阵,只要我突围,便有无数雷弧落下,就这般生生困了我几十年!直到今天,雷门后人以雷琴,引动了神霄雷法阵的雷力!法阵上的雷力,被雷琴激发,向外激射。我才终于有了机会,一举突破了法阵!重见了天日!”
“你胡说,你看起来如此年轻,又怎么会被困了几十年?若真是被困了几十年,你吃什么?饿都饿死了……”雷婉清大声说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她并不想知晓,但是,她必须多问,借以拖延时间,寻找逃脱升天的办法!
“年轻?”男子呓语般重复了这两个字,又看了一眼自己长长的白发,竟发出了一声闻之令人心碎的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