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美色也没什么稀罕的。”“就是,况且咱们徐六郎可不止一张俊俏脸蛋。”有妇人摇着竹扇,“咱们六郎文能一挥手就作出帝后都甚是喜欢的墨宝,武能扬鞭奔马、搭弦猎兽,还制得一手贵人们都抢着买的香,可不是寻常纨绔小子。那文定侯府的门槛天天都有人进出,哪家媒婆若是盯上徐六郎一人的生意,都够发家致富十八代!”“这位姐姐说得极是。”又有姑娘应和,“你们都说肃王殿下如何如何好,我却觉得徐六郎也不遑多让。身份是爹娘给的,端看命,是比不得,可咱们六郎到哪儿都是掷果盈车的人物,让肃王殿下相中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还觉得不是六郎勾搭殿下,而是殿下对咱们六郎动了心,情愿不顾身份地诚心追求,这才得了六郎一个眼神。”“吹牛也不怕折了舌头,这话让徐篱山听见都得求您赶紧闭嘴。”有人反驳那姑娘,嗤笑道,“徐篱山日日和那些纨绔子弟厮混一处,是花楼常客,说不准在外头都有不少孩子了,他要真抱上了肃王殿下的大腿,往后那些孩子追上门去,却发现自己的爹在别家当娘,要笑死人咯!”“就是。”他旁桌的另一男人也跟着笑道,“真叫人捅了屁股,孩子的一声‘爹’怕是叫不出口咯。”被反驳那姑娘拍桌,怒道:“你这人说话好生下流粗俗!”“我说得不对吗?断袖不就是那么一回事?我瞧姑娘生得也俊,想必不怕寻不到夫君,何必舔着徐六公子呢?他如今自己都雌伏他人身下了,姑娘再说他的好,他也是不会纳你回府的,毕竟那玩意儿都用不——”“刘兄!”有人猛地高喝一声打断说话的男子,“别说了。”那人一拍胸脯,抱怨道:“你突然这么大声做什么?吓死我了!”对方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睛,不仅如此,满座的客人都纷纷不约而同地避开视线,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刘姓男子见状终于反应过来,迟缓地转过头去,只见店门前站着个人,赫然是徐篱山。“……”他一屁股坐回板凳上。徐篱山倒不见怒色,这时走了过去,说:“好热闹啊。”没人说话。“方才还说得起劲,我一来大家都变成哑巴了,怎么着,”徐篱山挑眉,“看不上我?”众人连忙说哪敢啊怎会啊岂敢啊……有人晓得徐篱山的性子,伸出手指一下那姓刘的,说:“徐六公子,大家伙可都听见了,方才就这姓刘的说话最难听,我们都是没有说的!”这话引来一波附和。“是吗?”徐篱山走到刘姓男子桌边,看了眼对方,纳闷道,“你这么关注我的屁股,怎么,相中了?”“我哪敢啊!”刘姓男子抱拳,“我是一时胡言,您大人大量,饶我一回。”徐篱山笑了,“谁不知道我最是小肚鸡肠,大人大量这词儿跟我可不沾边啊。”刘姓男子抬手一抹鼻子,一指头的热汗,道:“那您要如何啊?”“不如何,只是你当众出言侮辱我,我若不施以颜色,那以后岂不是是个人都可以跑到我面前来指责我是个卖屁股的了?你也别摆出这幅死了全家的表情,我是为你好,毕竟你侮辱的不仅是我,还有肃王殿下啊。”徐篱山叹气,很担心地把人瞧着,“今儿这话要是传到肃王府,你至少得少条舌头吧?不过你放心,有我替你作保,肃王殿下不会再找你算账的。”刘姓男子扯出一抹煞是难看的笑,“徐六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您——”“你说你妈呢。”徐篱山猛地抬脚将人踹倒在地。满座皆惊,近处的人纷纷起身避让,以免殃及池鱼。再看徐篱山已经没了笑容,一派漠然。“我爹还没死,用得着你来说教我道理?你算哪门子贱东西。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还要跟我扯个‘饶’字,玉皇大帝赏你的脸面,比天还宽!”徐篱山说罢抬脚勾起地上的板凳,伸手握住,举起,猛地砸在刘姓男子身上。“啊!”
一声凄厉惨叫,众人纷纷打了个哆嗦,真他娘痛啊!“砰!”徐篱山把凳子放下,踹到一边,从兜里摸出一锭碎银砸在刘姓男子嘴上,又把人砸得有气无力地痛哼一声。“医药费给你了,不够上文定侯府找我爹要。掌柜的,”徐篱山喊一声,那躲在柜子后看戏的掌柜立马“诶”了一声,跑了过来。他抛了锭银子过去,“凳子我赔了。”徐篱山说完就走了,步履生风。“掌柜的,你倒是赚了,方才躲得够快的啊。”有人说。掌柜的瞥他们一眼,说:“你们这群不长眼的,愣是没看出来啊,徐六公子憋着火气呢,还不知道待会儿有谁要背着咱们遭殃。以后管好自己的舌头吧!”要遭殃!——辛年在兰京绣坊门前看见快步走来、一脸阴沉的徐篱山时,脑海中重重地弹出这三个大字。“公……”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辛年已经被徐篱山猛地撞开。徐篱山进了大门,径自上了二楼。京纾正在听管事介绍发冠的样式图册,听见脚步声以凶猛的、迅速的力道一步步踏上来,最后徐篱山从楼梯口上来,冷声对他说:“是你干的吧。”管事立即收声,懂事地先退下去了。“什么?”京纾说。徐篱山嗤笑道:“别装了,你是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的。”京纾看着他,“你有证据吗?”“那日你带我来兰京绣坊,还说什么别人不敢看我们,你诓傻子呢?”徐篱山盯着他,“你是故意让人亲眼看见咱俩同乘一车,又让人煽风点火、迅速传开浮言的,难道不是吗?你敢说不是?”京纾没有说话,默认了。“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我同乘一车,你我关系亲近,你我成了眷侣,哪句是假?既然都是真的,旁人为何不可知晓?你问我想做什么,我倒该先问你,”京纾冷声道,“你到底是不敢坦诚我们的关系,还是不想?”“我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何时才是时候?”京纾打断,“一年,两年,怕是要等到你变心之后去了吧。”他嗤笑一声,“徐留青,你当我是三岁小儿,还是没长脑子的蠢货,会被你那一套虚伪的说辞哄骗?”徐篱山攥紧拳头,沉默地盯了他片晌,齿关咬紧又松开,而后说:“那我们分手好了。”京纾眼皮一跳,“什么意思?”“就是我要跟你分开,跟你结束这段——”京纾将茶杯砸碎在地,中止了徐篱山的话。他猛地起身,眼神像要把徐篱山活吞了似的,“你再说一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