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他胆子大得很,会欢迎你来做客。”“不不不。”黑衣人忍痛拒绝了,“还不是时候。”“我建议你要把握住机会。”柳垂用拇指擦拭匕首,“你也知道他到哪儿都讨人喜欢,想跟他有一腿的太多了,你不抓紧机会,你就不赶趟了。”“没关系。”黑衣人温和地说,“我把他们都杀了不就好了吗?”柳垂露出一记不冷不热的微笑,说:“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他也看不上你——他喜欢长得好的,你连脸都不敢露,应该是个丑八怪。”“我不是丑八怪。”黑衣人委屈地啧了一声,又恢复如常,“看不上我也没关系,我稍微粗暴点也可以……虽然我真的很不舍得伤害他一根毫毛,真的,他笑起来尤其好看,你也是知道的……”神经,大神经。柳垂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怕被传染,“那咱们改日再玩吧。”“好,请你帮我向他传一句话。”黑衣人语气恳切,见柳垂步伐加快,不禁适当地拔高了声调,“请他不要再和京澄同乘一车了,我会生气!”“啪!”徐篱山把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摔了出去,杯子落在门外的廊上,摔得四分五裂。猗猗在院子里吓了一跳,却没敢立刻过去捡。“想操我啊,”徐篱山嗤笑,“几把镶钻了,这么大脸!”柳垂清了下嗓子,说:“太粗鲁了。”“我还有更粗鲁的没赏给他,怕隔空给他骂爽了,什么玩意儿!”徐篱山猛地坐回椅子上,“十一。”鹊十一现身,重新给他倒了杯茶。“谢了。”徐篱山灌下肚,压下气,“这件事别跟你主子说。”“为何?”门外陡然响起一道微冷的声音,徐篱山一激灵,飞快地看了两人一眼,传递了消息。而后他转头看向走进来的京纾,说:“有来历不明的人盯上我了,我怕你担心,就想让十一瞒着你。”“只是这样,何至于动气?”京纾解开兜帽披风,递给鹊十一,扫了眼廊上的碎茶杯,显然尚有怀疑。徐篱山示意其余两人先关门出去,而后向京纾伸出手,等京纾坐过来,他才说:“这人伤了十二,今日又找柳垂,摆明了是在挑衅我,我能不生气吗?”“不要怕。”京纾看着他,“我会再拨人给你。”为探查消息、监察百官,鹊鸟三千放到大雍的各个地方,京纾身边只有两百暗卫可随时随地调遣。徐篱山知道,因此摇头说:“王府那么大,你先把自己的地盘守严实了吧,这人挑衅我但不会真的杀我,可想杀你的人却是真的多,不要顾此失彼。”京纾没有答应,只说:“你担心我,就搬来王府。”徐篱山笑道:“婚前同居啊?”“嗯。”京纾盯着他的眼睛,“你在王府,没有人可以动你。”徐篱山很想答应,毕竟文定侯府和肃王府隔着一定的距离,谈恋爱并不方便,可想起那神经病的话,又有些犹豫——若被神经病知道他与京纾是真的有一腿,会不会连累京纾?京纾本就身处危险之境,实在不该再添敌人。就想一句话的时间,京纾就知道了徐篱山的选择。他眉眼一沉,伸手将徐篱山拽到腿上坐好,逼问道:“你不肯跟我同住?”
“不是我不肯,是我老家不许婚前同居,说这样不合规矩,会破坏姻缘。”徐篱山信口胡诌,煞有介事,“虽然我不太信这些玄虚之说,但事关咱俩的缘分,我觉得还是有则信之为好。”“你经常拿这个老家说事,”京纾说,“你在骗我么?”徐篱山心虚不已,摇头说:“我没有骗你。”京纾与他对视片晌,见他神情笃定,没有丝毫可疑之处,才说:“好,那我会拨近卫到汍澜院。”“平白多了人,府里怎么解释?”徐篱山说。“他们会伪装成普通的小厮和护卫,至于他们出现在你院子里的原因,”京纾语气平静,“褚凤与兄长置气,离家出走,带了些随从一起过来,要小住一段时日。此事我会亲自同褚世子说,让他替你遮掩。”徐篱山不敢再拒绝,笑道:“好,都依你。”“后日要入宫,画可作好了?”京纾问。“好了,都装进匣子里了。”徐篱山挑眉,“要不要跟你展示一下?”“懒得麻烦了,届时再欣赏便是,比起贺寿图,我觉得你更该向我展示别的。”京纾见徐篱山不说话,显然又要装傻,便直言道,“春宫呢?这么久还没画好,你是在敷衍我吗?”徐篱山晃了下腿,说:“画好了画好了,那我不是想寻个好机会再给你嘛。”“什么好机会?”徐篱山眼珠子一转,如实招来,“比如说哪天我惹你生气了的时候。”“惹我生气,再给我一卷春宫,”京纾稍顿,“你是怕我不够火冒三丈?”“没有,我哪敢让你发火啊?”徐篱山垂眼盯着他的嘴唇,语气低了下去,“你身体不好,我得哄着你。”京纾放在他腰后的手指尖蜷缩了一下,而后不轻不重地在他腰后摁了一下,说:“我的身子常年如此,没什么了不得的。”“可你身上的药味好像更重了。”徐篱山抿唇,“我认识一些江湖游医,虽然比不上莫莺,但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不如寻他们来,集思广益?”“不必,莫莺已经替我配好药方了,就是到底需要些时间,哪有今日吃明日就能痊愈的神药?”见他还想说些什么,京纾凑近吻了上去,含糊道,“留青,乖了。”徐篱山眨了眨眼,喉咙口的话被抵了回去,他伸手搂住京纾的脖子,认真地回吻。京纾吻得深,像是要钻进喉咙里去,又像是要这么把人吞掉似的,徐篱山狼狈地吞咽口水,脚踝挨着京纾的小腿上下来回地蹭了两下,也不知是在讨饶还是刺激他。但京纾显然更沉迷了。半晌,两人分开嘴唇,目光还难舍难分地黏着对方的眉眼。徐篱山喉结滚动,哑声说:“我想见莫莺。”“看来我该检讨自己,”京纾咬了下他的下唇,狠声道,“还没把你亲老实。”“我老实,但我担心你啊。”徐篱山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闷声说,“家属向大夫询问两句,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你不敢让他见我,就是心里有鬼。”这话攻击性有些强,京纾显然不敢正面硬抗,于是说:“莫莺这几日不在城中,等他回来,我便让他来见你,顺便给你把脉。”徐篱山哼哼,“我又没怀,把什么脉?”“万一怀了呢,”京纾说,“不是说要过一两个月才能诊出来?”徐篱山沉默一瞬,说:“宝贝,盖着被窝纯聊天是怀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