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皇帝对待皇子一向是比较严苛,这与个人理念有关,不要说有天下继承,就是他前世自己养儿子,也不会纵容过度。
他自己从小也是这样来的,哪有那么娇贵?好好的老爷们,犯了错踹上几脚都得给我认,有什么的?这么经不住打吗?
现在多了一道身份那就更不一样,朱厚照还得对天下人负责,对这个民族负责,难道要他用民族沉沦的代价来给儿子宠溺吗?
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包括先前,老二先封亲王,老大则等了半年之久,也是严厉的体现。父爱归父爱,不是说拿国家公器来当父爱。
当初弘治可是宠溺呢,结果历史上宠出个最任性的皇帝。
也因为种下严厉的这颗种子,导致载垨从小就害怕自己的父皇。
他这个亲爹,针对他们发脾气是不多的,但一旦做错了事情要惩罚,那绝对不含糊。
乾清宫内,载垨怀着忐忑的心转进内阁,
他不敢抬头去看,到了就跪地磕头,“儿臣参见父……”
啪!
话还没说完,便是奏本往地上一摔!
“看看你干得好事!!”
载垨哪还有心情看,直接就是连续磕头,“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请父皇恕罪!”
朱厚照冷笑一声,“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就开始磕头求饶?是不是准备一招鲜吃遍天,无论做错什么都用这句话来应付?”
“儿臣不敢,儿臣这就看。”
说着他慌不跌的打开奏本,边上太监都瞧得真切,他手都有些抖。
“有人参你知错不改、有错不报,只知错上加错,为了不挨这顿骂,甚至罔顾他人性命。老大,你总不会到这个时候忽然和朕来一句,此事是应天知府所为,与你无关吧?!”
这句话是先警告他,
如果真的到这会儿还要抵死不认,朱厚照必定要给他来点儿家法了。
结果没想到这下子是吓得失了魂还是怎么了,竟真的哭诉着说:“父皇,儿臣冤呐。为何?因为这件事要说非儿臣所为,却也和儿臣有关,但主要应天知府为了巴结儿臣,所以自行出此下策,以此做投名状。
等到他与儿臣禀报的时候,早就木已成舟,儿臣也只得认了。但儿臣的确没有唆使他去做此事,请父皇明察!”
“那你为何不报?!从邵东儒一案你就该报了,你难道不是要隐匿此事?!”
“儿臣岂敢?儿臣是觉得身担推动货币改革之责,不管做何事,都要始终围绕这一点。这些人当中,有的是的确反对朝廷国策的,按法度,理应处死。至于事后,儿臣便觉得既然货币改革大事已成,总算没有辜负父皇所托,其他的,若有恶名便叫儿臣来背,不必上奏而使父皇为难。父皇,儿臣这也是一片孝心!”
朱厚照气笑了,“这么说,倒还是朕的旨意下错了,叫你为难了,该是你不容易啊!”
“儿臣并未有此意。”
“可你心中已经那么想了!”
“父皇!”载垨惊惧出泪,也带这些冲动,“此事儿臣确实有错,一是事发突然,经验不足,不能从容有度,致使整件事情没有得到妥处。二是存了私心,没有及时禀报,可儿臣也是怕担心惹得父皇不快。但货币改革大事已成。若父皇真要处罚儿臣,儿臣自无怨言。只希望父皇明白,当初离京时父皇训话,儿臣未有一字或忘!!”
说完他重重叩头。
“胡说八道!胡搅蛮缠!”
这种时候就需要皇帝的判断力。
因为每一个到这里的人都会把自己说成是忠心不二的白莲花,而且大部分人说的都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