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人头向朝廷要钱啊。
这背后有经济考量,所以大明宗藩人数才坐火箭一般的增长。
所以实际上五世而除的难点,不在于降等,这是原来就有的,哪怕朱厚照要扩大规模,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真正的难在于取消兜底。
而且既然取消了兜底的奉国中尉,就会带来第二个问题——你得允许人家自谋生路啊。
张璁说的这第二点,自然也就是这一条。
这话出来,臣子之间有些小声议论。
朱厚照明白,他们是提靖难之役那档子事,但他并没有多在意,“关于允许宗室经商做官之事,朕这两日思来,或许会比诸位爱卿更加大胆。以奉国中尉为例,他一年两百石的俸禄,因为领着朝廷俸禄就不能经商、也不能做官,这样的规矩谁会遵守?他便偷偷摸摸的去做,或者以他的儿子的名义去做,朝廷要如何监管?就算监管到了又有何意义?一家子好不容易有个营生,朝廷再去破坏了?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朕的意思,有些禁令是该解除了。应将不准经商的范围缩小,只在亲王、郡王之间施行,这不是为了限制他们,而是为了防止他们利用身份经商。郡王之后,自镇国将军之下,他们的俸禄都不高,应当允许他们经商、考取京师高院、甚至到海陆军之中当差。若是能立下功劳的,朝廷也可以降下恩旨,让他升爵。如此有赏有罚,岂不更好?这是一。”
接着朱厚照站起来,“还有第二点,便是降等袭爵的范围要扩大,以往一个亲王,是他的嫡子继承亲王,其余诸子继承郡王。这样不好,从这次改良后,变为他的嫡子降一等袭郡王爵,其余诸子降两等,继承镇国将军爵位。就从朕的孙子开始。”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样一来的话,
一个正儿八经的皇子,要不了几代可能就连一个有爵位的人都没了。
古代人的生命,更容易有意外,有的人好好的一场风寒可能就去世了,所以这个爵位降起来是很快的。
不像之前,比如朱元璋的那些个儿子,什么周王、辽王、楚王、代王到现在还有呢。
“这也是朕有意要几个儿子出京办事的缘由,立了功自然是能封亲王,若是荒唐过度,甚至犯下大错,便是朕的儿子,那也只有一个郡王给他当!”
这个力度就大了。
张璁亦有些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陛下有此决心,乃是社稷之福。臣张璁遵旨,这次议政之后,便草拟圣旨,列明细则,并交皇上批后明发。”
“恩。其他人可有什么异议?”
这话问出,在场之人大多沉默。
皇帝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所以大多都不敢强出头,不是说贪生怕死到这种地步,主要是为这件事不值得。
都二十年下来了,天子定了的事更改不了这一点,再笨的人也该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朱厚照现在手中有张璁,他愿意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所以自然不必客气,“还有一点,朕想啰嗦几句,此番改制以后,宗室之人入世做事,其中说不准还能有在战场上立下功劳的,总而言之,对于功劳大的,也不能框定了他的爵位,便是一定要降等袭爵。譬如说……朕的这些个儿子中,有一个是要继承大位的,剩下的人当中也会有不降等的亲王。”
其实也就是清朝的铁帽子王。
清朝对于宗室中人的管理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成功的,既没有让这群人成为朝廷的负担,也没有哪个王爷能够威胁皇权,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还将其中有才能得人用起来了。
这的确很不容易。
既然有此成例,朱厚照自然也就拿来主义了。
王廷相赞说:“陛下如此做法,等级有序,赏罚分明,是为良策。”
“不降等的亲王说起来实在拗口。”朱厚照略微想了想,“倒不如就叫一等亲王吧。降等袭爵的呢,则为二等亲王。只分两等。都记好了。”
“是!”
这件事虽大,但在大事频发的正德一朝,倒也还排不上号。
朝堂上只是有些议论,可说要形成激烈的赞成派和反对派的对抗则完全没有。
主要是因为这次被动了利益的宗室群体,经过上百年持续不断地打击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
王府护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