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家的主人,夏言。这世上,有的人怕死,有的人怕穷,但有一种人不怕死也不怕穷,夏言就是。不仅如此,他还怕不利于百姓、不利于朝廷之事发生在眼前,而无人问津。小子,他或许会是你的救命恩人。”
徐敏失望了,“可我都已经求过他了,不行。”
“你求他不行,是因为你被困在此处,什么事都不知道。我若告诉你,我有韩春薄私通官员,走私官银,侵吞朝廷巨额银两的证据,这,还行不行?这件事,咱们要么不闹,要么就闹大一点,闹大了,你爹的事自然不好暗箱操作,当然,如果他真的在图册之事上虚报,那是神仙难救。”
说白了,这还是要赌一把。
徐敏没有别的选择,“我赌!我要把事情闹大!!我不信我爹敢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让自己犯错误!”
他还是那个想法,他爹是不正派,让别人背锅很起劲,可自己背锅却绝对不敢。
赵百户没什么其他要说的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这是我截获的韩春薄的信件,你去交给夏言吧,他看到以后,会不顾一切的给朝廷上奏疏的。”
“我去?他如何会信我?”
赵百户眼皮一抬,“你不是有锦衣卫腰牌吗?”
第八百一十七章皇上与皇子们
过了内外金水桥,经奉天门向里,绕过奉天殿,乾清宫便映入眼帘了。
正德二十年的皇帝,已经是三十五岁的壮年人,不仅上嘴唇蓄起了胡须,而且脸型比年轻之时明显宽了两分,便是身上也不可避免的多了些肉。
而他的身边,当年的王鏊已经不见身影,始终伺候的大臣已经换成了张璁。
要说这张璁,自正德十四年王鏊病走,忝为首揆之后,六七年间竟是大获恩宠。
从一省一地的天下清田令,到遍及全国各省的天下清田令,
从江南丁税取消、丁税与地税合一,到后来设置田长制,
从用兵叶尔羌,到威服南洋诸小国,
从开发东北到建设台湾,从振兴棉纺织业,到造船业大兴,
事事处处皆见张璁此人的影子。
此人做事专任,唯奉上意,与此同时也缺了几分宽和,因而大明的官场中,吃过他苦头的人不少。
奸臣二字,也有人用在他的身上。
而此时的乾清宫内,除了张璁以外,便还有两个只二十岁的年轻人了。
靠朱厚照近的这个,身材高大,有几分威武,远些的呢,面容俊秀,多几分内敛,他们二人一身贵气,乃是天下血脉绝顶尊贵之人。
不错,这两人分别是皇长子载垨、皇次子载壦。
他们是同岁,母亲也是亲生的姐妹,而外祖父正是已升爵为靖海侯的梅可甲。
二十年以来,天子虽养育不少子女,但是正宫夏皇后并无嫡子,膝下只有两个女儿。
于是这立储之事,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皇子们逐渐长大,皇帝呢,也不再青春年盛,东宫之位花落谁家,实际上是朝堂内外最惹人关注的一件大事。
甚至于早在六年前,就有大臣开始给皇帝上奏,要早立太子,以安人心。
朱厚照则是一概不理,等到有人说得急了,他就收拾几个人,以此立威。
这样一直到今天,仍是名分未定。
其实按照祖制,皇子出阁以后,应当趁早外放就藩,这一点朱厚照同样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