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当了工部侍郎的焦芳么?
焦侍郎言辞灼灼,“微臣以为,兵部的问题自然就是兵部尚书的问题,大司马掌管着兵部,出了问题,不是他的?难道是我的?难道是其他同僚的问题?”
这家伙也是嚣张。听朱厚照那样说一声,还以为是一种攻击的信号。
但朱厚照不会那么粗暴、没有涵养更缺失水准,他虚抬手臂,往下按了按,“孤说过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不要往大司马头上扣罪名。”
太子这样说,可刘大夏是不能这么觉得理所当然的,他马上口称:“殿下,焦侍郎所言不错,兵部的问题自然是臣这个尚书的问题,臣请殿下责罚,以显真正之公允。”
朱厚照心想美的你,我今日就是一个板子都不打你,我把你抬起来。
爬得高,摔得很。
“不必说了,先贤明君都说赏罚不可不公,几十年的问题怎么能都算到你一个人头上?”朱厚照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国家到了这地步,不止兵部,户部、吏部、工部……哪一个没有积弊?罚了你?孤罚不罚他们?”
这话一说,其他大臣感同身受的感觉就强烈了,即便不是一部尚书,自己手里也总归是有负责的事的,若能得太子这样一句话,往后出了问题,那也是一张免死铁券。
反之,如果刘大夏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处置,那这里所有人被不被处置就看太子的心情了。
两相比较,选哪一个?
所以此言一出,哗啦啦的就有官员出来反驳焦芳,反正他名声不好,喷他几嘴也没关系。
“臣以为殿下所言有理!焦侍郎何必得理不饶人?殿下都说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处置,非常公允!这也才显出我大明太子的胸襟!”
“臣附议!”
“臣附议!”
……
好。
朱厚照笑着点了点头,“行了行了,既然公允就好,总之,孤不去追究这些弊政的来由。但,问题已经出现了,孤是太子,你们都是朝廷的大臣,谁能眼睁睁看着这个问题不解决?”
李东阳暗暗叹气,果然如此。
可是若想把这个问题解决,就是把刘大夏剥了皮也做不成。
但太子的姿态做得太足、太厚实,作为一个兵部尚书,你自己那摊子事儿有问题,我不找你麻烦,已经可以了,现在当这个官,总要干这个事吧?
而且你不是忠臣么?什么叫忠臣?不会因为做不成怕死吧?
朝堂之上,又沉默了。
朱厚照喊出一声,“说话!要不要解决?!”
这……
现在说出来要,就是在刘大夏的身上又踩一脚。但谁又能在这个时候说一句不要?
道德舆论这种东西,不能老是让他们拿来限制皇帝,也要给他们套上!
跟我谈为国为民,劳资红旗下长大的,我真心想要为国为民的,这些人难道都是真心的?
朱厚照一看哗啦啦、软绵绵的出来一些‘要’的声音,这让他很不满意。
“内阁先说,我大明吃空饷的问题,要不要解决?”
李东阳和刘大夏的私谊还是不错的,但到这个时候,他又能说出什么来?
好在刘大夏也是满身傲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