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少年匆忙摆手,制止住她的话,“你别同我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听着难受。”
容因抿唇一笑,从善如流:“好,那便不说。”
“咱们回去吧,别让姨娘担心。”容因上前两步,牵过他的手。
少年脸上的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却还是乖乖任由她将手握过去。
“都多大的人了,还要牵着手走路。”
他小小声地嘟囔了句,却忽然想起,幼时阿姐比他还要顽皮,远不像后来在祖母身边时那般循规蹈矩。
那时她会时常牵着他的手偷偷溜出府去,用攒下来的月银给他买好些零嘴,他们在外面分食干净,再回心满意足地回府。
好几次,他因为忘了擦嘴,险些被姨娘发现。
院中那架繁茂的紫藤又开了一季,凉风掠过,细弱的花瓣被风簌簌拂至她肩头,发梢,美得宛若一场迷人的幻梦。
恍惚间,他似乎又被她牵着手,走在喧嚷的集市上。
不同的是,那时他需得很用力地抬着头仰望她,如今,却再也不需要了。
少年盯着她瘦弱的背影瞧了片刻,忽然嘴唇翕动,悄声呢喃:“阿姐,日后我来保护你和娘。不再让你们受欺负。”
他知道自己不过一介庶子,远比不上大哥受父亲重视,可即便这样,他也会奋发图强,早日考取功名,分府别居,让娘和阿姐能有所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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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侧苑又待了好一阵,细细问过崔容铮的功课之后,容因与吕姨娘道别。
祁昼明还在前院等。
他若是等得不耐烦了,容易要生出事端。
容因一整日都小心防备着崔容萱与柳氏,却没想到直至满月宴结束,她与祁昼明离府,都风平浪静,没发生任何事。
容因多少有些困惑。
马车快到祁府时,容因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今日祁昼明在崔府曾单独同崔容萱说了几句话,彼时她问,他含糊其辞,会不会是因为他去警告了崔容萱?
否则她不信,以崔容萱的性子,今日崔府设宴这么好的机会她会无所作为。
容因转头,祁昼明正双目微阖,一手撑着下颌倚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那张过于昳丽的面容实在有些惹眼。
眸光不自觉顺着他锋锐的下颌逐渐下移。
落在那两片薄唇上时,她眼神一顿,触电一般地弹开。
鼻端那股若有若无的龙脑香气似乎突然间变得浓烈起来。
容因转过头,轻拍了下侧脸。
好烫啊。
许是今日在崔府累了一天,碧绡去小厨房取了趟点心,回来便发现容因已躺在北窗下那张矮塌上睡了过去。
碧绡轻轻摇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