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因快要走到她面前时,她突然撂下手中的花洒疾步走上前来,泪眼婆娑地道:“因因,你,你回来了。”
容因眸光微闪。
这位吕姨娘方才似乎是想握住她的手,可不知为何,又很快将手收了回去。
联想到来之前崔老太太同她说的那番话,她心里有了个大概——
原主似乎,对她的生母吕姨娘有怨气,以致于吕姨娘在她面前才如此谨小慎微。
容因不知往日里原主与吕姨娘都是以怎样的口吻交谈,便挑了一句最不容易出错地试探着道:“嗯,姨娘近来可好?”
吕姨娘一怔,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变得晶亮,忙不迭地应声道:“好,都好。”
“因因,随姨娘去屋里坐一会儿可好?今日日头大,别将你晒着了。”
说这话时,她脊背微微前倾,话里话外透着小心翼翼,几乎是有些卑微地请求。
容因微微仰头。
如今已是初秋,日照和煦,偶有凉风习习,哪里就这么容易将她晒到。
她没有点破吕姨娘的心思,微微颔首:“好。”
吕姨娘闻言,喜出望外,连忙冲屋内喊道:“桃枝,快去沏茶,记得一定要是新茶。一会儿你再去后厨看看,取几碟刚做的糕饼果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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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因因:咱就是说,不试过怎么知道呢,做人就是要勇于挑战(祁狗的底线),狗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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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吕姨娘着急四下张罗的模样,容因并没有推拒。
想来原主从前并不曾给过她多少这样的机会,如今她也难得回来一次,若是做这些能让她稍感安慰,也好。
吕姨娘的院子里仅一座一间带两侧耳房的上房并北面用月亮门隔开的一间厢房。
前厅与内室之间并不像崔老太太院里那样以一处供以闲坐纳凉的小花园隔开,而是简单地用一整扇镂花隔扇门,分成两个独立空间。
又似乎因为侧苑是姨娘住所,本就用不着接待什么外客,前厅极小,左右不过摆了张梨木长桌,几张玫瑰椅,再添一座落地屏聊做装饰,旁的也就没什么了。
桌上那顶错金镂空博山炉里焚了淡淡的乳香,香气细腻柔和,闻上去似乎有几分清甜,却又甜腻,清雅好闻,恰到好处。
若有似无的薄烟缭绕间,容因闻着,觉得整个人似乎都比方才轻快不少。
落座之后,吕姨娘好几次偷偷去看她唇瓣上那道血痕,眼底满是担忧,似乎也在暗中揣测她在祁家过得不如意,被祁昼明苛待甚至责打。
但不知何故,却迟迟没有开口。
容因只当不知。
“姨娘,这是什么香?”她侧过脸,有些好奇地端详着桌上的香炉。
吕姨娘忙笑着道:“是乳香。因因你若喜欢,一会儿我便让桃枝给你取些来。”
说完,她忽然又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觑着容因脸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