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雨虹最后说道:“听邹董反馈,目前主要是两方面的问题。”
“一方面是,所有村民都把责任归咎于石灰厂,要石灰厂赔偿所有的损失。”
“但赔偿数目太过巨大,别说石灰厂,就算富金县分公司赔起来都头疼。”
“另一方面是,富金各级政府态度消极暧昧,没有站出来帮我们说话。”
“这就导致邹董面对的压力越发巨大,难以解决问题。”
刘锐嘿了一声,道:“把责任归咎于石灰厂不对吗?”
“要说一开始,石灰厂不知垒子村地下沉降的事情,还有情可原。”
“可后来出了那么多地质灾害后,石灰厂已经知道这事了,还不收手,也就活该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
聂雨虹叹道:“话是那么说,可谁兴建一座大厂子,不想多赚点?”
“甚至别说是赚钱了,至少要先回本儿吧?”
“厂长可能就出于这种考虑,没有果断关掉厂子。”
刘锐道:“现在就别说这话了,准备赔偿吧。”
聂雨虹道:“可之前那些开煤矿的煤老板们也都有责任啊!”
“要不是他们疯狂采挖,垒子村也不至于地下沉降啊。”
刘锐点头道:“说得对,我们只解决本次爆破产生的损失。”
“至于垒子村的地下沉降问题,就让那些煤老板去解决吧。”
二人一路闲聊,两个半钟头后、都十点出头了,才赶到河口乡政府大院门口。
车开到这里就开不进去了,门口门内都是聚集的村民。
二人下车挤进院里,刘锐看到院里的情形,一阵头大。
此时此刻,院里或坐或站、或蹲或躺了近百口子村民,几乎都没地方站人了。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有窃窃私语的,有大声咒骂的,还有嚎啕大哭的……
人声鼎沸,乱乱糟糟,整个大院都乱成了一锅粥。
更令人惊愕的是,在西墙边一株柳树下,还摆放着两具人形物体,上面盖着白布,赫然是此次遇难的村民尸首。
邹一敬带着秘书和富金县分公司的领导,正站在楼下台阶上,声嘶力竭的苦劝众村民,但哪有什么效果。
在他们身后,站着乡党委政府的领导干部们,一个个都是置身事外的模样。
刘锐心说富金县分公司还有邹一敬这个常务副董事长的办事能力不会这么差劲吧?
都过去两天了,跑来乡政府大院里告状的村民们居然还没能劝退回去?!
这也就罢了,可那两具不幸遇难的村民的尸身居然也没被挪走,仍然摆在院里,这也太难看了吧。
乡党委政府的领导干部们也真是邪门,居然可以容忍此事?
刘锐想到这,仔细想了想,很快就明白过来。
乡党委政府这样做,其实也是给自家公司制造压力,好让自家公司尽快赔偿,摆平此事。
聂雨虹看到眼前这一幕,大为吃惊,小嘴张开,下巴都要落在地上去了,口中喃喃的道:“妈呀,居然闹得这么大!”
刘锐扯了她一把,柔声道:“你就一直跟在我身后,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