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色暗沉,像是要下雨,您不若请花厅就座。”
裴浚终于?舍得抬起?眼,定定看了她一瞬,那张脸俏生生的,与初见她没有半分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她穿着宽大宫装,将身段遮得严严实实,如?今一派落落大方,美如?盛放的海棠。
他的人,谁有资格觊觎?
今日过后,全京城再无人敢打她主意,她也安全了。
“朕不去花厅。”
裴浚起?身看了一眼天色,天际昏暗,即便不下雨,时?辰已?十分不早,他语气严肃道,
“李凤宁,宫车就在门口,要什么位分,朕给你?,跟朕回宫。”
这是裴浚第二次正面与她论及位分一事,当初他念着她父亲官职不高,够不着贵人之位,只?肯许她才?人,而今时?今日,却随她开?口要位分。
她要皇后,他给吗?
凤宁忽然笑了。
她当然不会开?这个?口自取其辱,他更不可能娶她为妻。
立后照旧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可不是这样一辆简单的宫车就迎入皇宫了。
无论什么位分,她皆不在意。
皇宫于?她而言已?是前程故梦。
凤宁捋了捋衣摆,郑重下跪道,
“还请陛下恕罪,臣女如?今抛头露面,在外行商,不配入宫给您做妃子,还请您海涵。”
裴浚的脸色一点点沉下,
“李凤宁,这样的话?,朕只?说一遍,你?别后悔。”
他发誓,今日李凤宁要贵妃之位,他也给她。
可凤宁依旧斩钉截铁摇头,
“陛下,臣女愿为人间自由鸟,不做宫廷富贵花,请陛下成全。”
天地静了那么一瞬,雨淅淅沥沥飘下。
裴浚脸色淡极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雨丝落在裴浚的双眉,有如?寒霜。
他薄唇微抿,就这么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凤宁。
她身段修长,腰线苗条,乌黑的发稠密幽亮,卷翘的睫毛密密麻麻铺在眼下,留下一片绒绒的影子,雪白的一张小脸皎洁如?月,即便跪着,也是让人惊鸿一瞥的姿色。
“宫廷富贵花?朕看你是想说笼中鸟吧?”裴浚眉间笼上一股阴戾,愤懑怒躁在?四肢五骸流窜,怎么都停歇不下来,
“朕一心一意引导你为人,费尽心思教你成事,你都忘了?你数次为人算计,是谁给你兜的底?如?今倒是嫌弃宫廷束缚你的自由?没有朕,你现?在?在?哪儿还?是两说!”
他字字珠玑,无情地揭露她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