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能磨得?他没脾气。
裴浚抬眼看着她,皎洁的一张面孔,没有一丝瑕疵,温秀从容的模样?,让她用?膳就动筷子,一点都不含糊。
真当?他没看穿她的计俩?
她忘了她是谁调教?出来的?
裴浚无声一哼,摆摆手,示意侍从退去。
门窗被掩严实,明亮的天光泄进来,二人各坐一端,认真用?膳,谁也没吭声,谁也没看谁。鲜艳的藻井映得?整座阁楼十分亮堂。
凤宁先用?完,随后起身,也很知规矩地给?他斟了一杯茶。
便退至一侧不动,等着他吩咐。
她如?上?次那般低眉顺眼,双手合在腹前,姿态礼仪很合规矩,再?也叫人挑不出错。
裴浚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他如?今倒是盼着她跟当?初那般,莽莽撞撞喊他一声恩公,不管不顾要撞在他跟前来,抬着那双明媚的水杏眼,目光怯生生追随他,是养心殿最?鲜活的一道风景。
可惜那时的他看不上?李凤宁。
裴浚生出几分被打脸的自嘲。
“别装了,朕可没这么?好糊弄。”裴浚懒懒扔下这么?一句,抬手斟了一杯西风烈,先往她的方向一推,吩咐道,
“陪朕喝杯酒。”
凤宁迟疑地看着他,犹豫了片刻,慢吞吞走过去,擒起酒盏小抿一口,酒气太冲,她微微皱眉,随后搁下了,忍住不适朝他屈膝,“谢陛下。”
“怎么??不爱喝?”裴浚薄唇摩挲着酒盏,闲闲看着她,“你跟李老头喝酒时怎么?不嫌不好喝?”
凤宁看出来了,这男人现在便是浑身长了刺,专挑她的不是。
“陛下,臣女与李老头所喝之酒,没这么?烈。”
“哦”似乎预料到她会这么?说,裴浚抬袖换了一壶酒,又斟了一杯,再?次推给?她。
凤宁默了默,立在桌旁抬手擒起酒盏,正要喝时,却见裴浚端起她方才喝过的那杯酒,往自己嘴里倒去。
凤宁愣住了。
这人有多?好洁她是知道的,别说他是皇帝,从来只有他吃过不要赏给?别人的份,就是自个儿用?过的杯盏都可能不用?第二回。
今日却是堂而皇之用?她喝过的酒盏。
裴浚大约是察觉到她惊愕的视线,酒盏到了唇边,又故意调转方向,含着她方才喝过的地儿将酒水一饮而尽。
凤宁硬生生被他弄红了脸。
深呼吸一口气,凤宁逼着自己无视这一幕,别过眼,慢腾腾将新的一杯青梅酒饮了大半。
这酒滋味甚是不错,清甜可口,入嘴之时并无任何?呛意,却是余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