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时间,大家应该酒醒得也差不多了,徐楚宁打算回去善后,把喝多了的人送回家。刚往回走了几步,手机响了,是邵羽非的电话。徐楚宁一愣,而后马上接起来,“学长?”“哎,宁宁!”邵羽非的声音很清朗,带着笑意,“我刚刚在洗澡,没带手机。”“啊,没事没事。”听他语气好像很愉悦,徐楚宁心里紧了一下,而后才放松下来,“我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嗯……挺好的啊。”邵羽非还笑了笑,“我手好很多了,已经拆掉石膏了,过几天我们一起吃饭吧,你演出怎么样?”一句话换好几个话题,徐楚宁被说懵了,也没反应得上,只能勉强接上几句话,“你……你好多了,就好,嗯好,我都有空可以吃饭,我演出还行……”邵羽非那边有点噪音,好像有人在喊他,他连忙说,“哎,不说了,我还有事,宁宁我们有空再联系,拜拜!”说完,电话还没挂,就从听筒里传来嬉笑和欢呼的声音,有点炸耳朵。徐楚宁还把手机拿远了些,才缓过来,无可奈何地苦笑。真开心啊。看来,问题真的已经解决了,他们在庆功。徐楚宁叹气,好像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邵羽非过得好,他心里也舒服多了。收起手机,突然,旁边的套间里传来“哐!”的一声,好像是茶几翻倒的声音。徐楚宁吓了一跳,四处看了看,锁定一个声源的包间,顿时有点局促。有人打架。但他不想惹事。“你他妈疯了是吧?!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怒骂恶狠狠地传来,徐楚宁心脏都跳了一下,连忙警惕起来,想去找服务员报警。刚往前走几步,包间里传来更大的动静,一个人被甩出来,一下子把门撞开了,摔倒在地上,狼狈地撑着手肘,嘴角有伤。徐楚宁心惊胆战的,正要跑去报警,无意间一瞥,顿时惊愕失声。怎么是他……男人抬头的瞬间,与徐楚宁对视,也是难以置信,欲言又止,而后很快恢复面无表情,从地上起来,顺手关上门。门内又传来一耳光的声音,清脆,响亮,疼痛。还有身体撞到门的响声。徐楚宁的肩膀抖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都冰冷发抖。成执。他……没在跟邵学长一起享乐。他在这里挨打。我也希望我欠他的只是钱。成执被拽着头发往桌子上砸。因为他未经允许,私自调用了家里的钱,还铤而走险,去蹚邵家那趟浑水,跟郁风峣勾搭上。江山越气到连夜开车跨了大半个华东回来找人,一会儿没看着,这人就给他捅了天大的篓子。“成执你醒着吗?”男人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面对面,“你他妈到底赚多少啊?他给了你什么啊把你迷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爸妈都气疯了?他们差点进医院!”成执喉咙里都是血腥子味,淡淡抬眸,仍然面无表情,“哥,这点小事你都瞒不住,怎么办事的?”
“混账!”男人猛地把他甩到沙发上,恨不得踹两脚,又顾及这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到底还是没能下得去手。“消气了吗?”成执歪倒在沙发上,而后又很快爬起来,努力撑直身躯,捂着被打过的肚子,嘴唇苍白。直不起腰,胃痛加上刚刚还被这人揍了一拳,腹部更是痉挛到呼吸都撕裂般疼痛。咬着牙,才能撑着不倒下去。男人指了他两下,恨铁不成钢,倒了白酒在手背上,给自己砸在墙上擦伤的拳头消毒,真是牙都咬碎了,“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怎么不想后果呢?你知不知道要是出了问题,后面的烂摊子能扯多大?”“我知道。”成执仍然没什么起伏,垂眸望着地上的碎瓶子,眼角微红,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你知道?”江山越气笑了,“那我更该打你!明知故犯!”成执“嗯”了一声,一言不发站在男人面前,继续等着挨打,“没消气就继续打。”“消个屁!老子他妈想削你!”“也行。”“你!”江山越被他逆来顺受但就是不认错的态度搞得心里毛毛的,一口气怎么都撒不干净,胸口都闷得生疼。成执也没说话,反正现在是多说多错,就安安静静等他气消。江山越从桶里抽了瓶冰酒,成执见状,马上拿起子过去,默不作声地给他开瓶,倒酒。江山越看他这样,气才消了一点,接过酒,灌下去,而后猛的反应过来,骂了句脏话,“c,我要开车!”连夜开车赶回来,替姑姑姑父收拾这特立独行的小混账,江山越别说找司机了,饭都没吃几口,气都被气饱了。成执摸出手机,“我给你订。”“订什么啊?”江山越还在气头上,耳朵嗡嗡鸣响,压根儿也听不进去他说啥了。“订餐。你不是说没吃饭吗。”“我的祖宗,你真是——”江山越哑口无言了,拳头攥紧,又舍不得打,一肚子气只能自己咽下去,从没这么窝囊憋屈过。刚刚已经怒火攻心揍了一顿,现如今成执脸上都是伤,唇角裂开渗血,手臂上划痕淤青,衣服松松垮垮,很狼狈,却冷静得让人生厌。一点表情都没有,打得狠了,只是皱皱眉,也不喊,跟死了一半。江山越是动手先过动脑子,逼急了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动手揍一顿消气,这会儿平复了一些,才有点懊悔了。打太狠了,这可是他弟弟,从小到大没让爸妈操心,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妈的,打从他认识那个邵羽非,就没好过事!江山越一拳砸在桌子上,又开了一瓶酒。成执也没说什么,给他订餐,叫司机过来开车,自己唇角还流着血,惨白惨白的,也要给江山越的手抓起来消毒包扎。这让他还怎么生气。江山越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拳骨上的皮肤只是擦伤,成执给他消毒,单手握着他的手掌,牙齿撕开消毒棉签袋,给他弄好了,自己还是伤痕累累的样子。江山越一时之间心情复杂,鼻子里发出冷哼,“你就是故意这么搞,你知道我不忍心怪你。”“我是知道。”成执点头,“我利用了你,所以这不是在赔罪吗。”江山越啧声,叹气,“你啊,就是喜欢把什么都说得好像可以以物易物一样。”成执眸色淡淡,“事实也确实如此。”“那你跟他呢?”江山越忍不住问,满心满眼的都是惋惜和急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