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狗包,里面却空空如也。伸手一抓,在里面翻找,找了个遍,却一点狗崽影子都没看到。徐楚宁脑子嗡嗡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抓着头发在屋子里转。突然,他停了下来,步伐骤然凝固。而后,慢慢放下手臂,有些徒然无力,烦躁地啧了一声,徐楚宁忍着眼泪,倔强地咬牙,保持缄默。是那人先沉不住气了。“你的狗好软。”房间角落响起这道声音,冷淡,低沉,一如既往,没有感情。令人讨厌。“软到我一只手就能捏死。”角落的椅子上,慢慢站起一个人影,瘦长漆黑,浑身上下没有别的颜色,跟要去参加葬礼一样。男人手臂微微端着,臂间是呼呼大睡的奶狗,修长手指挠了挠小狗的脑袋,惹得它嘤咛一声,呜呜两下又继续睡过去。“它吃过饭了。”徐楚宁不理他,他也没介意,自顾自地主动说,“按照你平时喂的比例配的辅食,它吃得很习惯。”徐楚宁一言不发,挽起袖子,去阳台冲了冲伤口,打算回来上药。“别用水冲,这会儿自来水也脏。”郁风峣皱着眉提醒。徐楚宁当他不存在,只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狗崽,又移开视线,用喝剩下的饮用水洗了洗伤口,回来抹药。郁风峣心烦意乱,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宁宁,理我!”徐楚宁想都不想甩开他的手,又慌张地看着他另一只手臂里的狗,而后拗着别开脸,咬着牙,不说话。郁风峣气到了,长腿一迈,走到阳台边,“你再装哑巴,我就——”徐楚宁被吓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狗,生怕他发疯起来要把狗崽从楼上扔下去。郁风峣望着他情绪变化,有些满意地勾唇,拿捏住宝贝心绪的感觉还是很好,但……他话锋一转,有些埋怨地低声说,“我就从这跳下去。”说完,还特地把狗放下,放在一旁的旧衣服窝里,自己倒是往后退了半步,腰抵在阳台的护栏上,一晃就能翻下去。徐楚宁下意识:“喂,你——”“心疼我?”“……”“行啊,那我不跳了。”“……”男人面色淡然地撤回自杀行为,复而抱起狗崽,回了屋,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笑了一下。徐楚宁嘴角一抽,心脏过山车,只觉得一口气都险些没提上来,头脑一阵一阵的眩晕。我没死,你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徐楚宁差点没站稳,头猛地晕了一下,身躯摇晃,下意识抬手扶住一旁的柜子,撑在柜门上发出哐啷一声响。郁风峣回过头,看见他脸色不佳,扔下手里的狗崽,疾步走过去,扶住他,“你……”话还没说完,就被甩开手。
徐楚宁不想搭理他,步履虚浮地走到小狗旁边,轻轻把它抱起来,动作温柔小心,照顾到了极致,哪怕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先把狗崽安顿好,而后才找了张椅子坐下,喘气有点重。旁边递来一片药和一瓶矿泉水,“吃了吧。”徐楚宁瞥眼一看,这药外形十分熟悉,他怎么会认不出。心烦意乱之下,徐楚宁连说话都不想说了,抬手随意一抽,把他手里的药和水都打到地上。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男人也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滚,我留下来陪你。”说完又从口袋里拿出药瓶,从中倒出一粒,而后俯身把掉在一旁的水瓶捡起来,再次递给他,“吃了吧,吃完药你会好受点。”“不用你在这儿假惺惺的,你赶紧滚,我比谁都好。”“你说话真伤人,是跟我学的吗?”郁风峣垂眸望着他,“你当初在悬崖上可不是这个表现。”徐楚宁脸色有变,瞳孔也颤抖了几下,正要发作,郁风峣就转了话头,不再谈论这个事,“你晚上还有会,还是吃药比较好,你可以只吃半片。”见他提起自己晚上还要跟校长一起开会,徐楚宁沉默了一下,才问:“这是什么药,合法吗。”“合法。否则我也不会给你吃,我不会害你。”两个人沉默的对峙着,还是郁风峣先妥协了。他放下水瓶,把药片掰了一半,然后又掰成四分之一大小,放在掌心里递给他。徐楚宁犹豫许久,才伸手那起来,就着水喝了下去。“它叫什么名字。”郁风峣问的是那只小狗崽,没有得到回答,他刚好看见了一旁放着的项圈,上面有一个金属铭牌,正面写着“喵喵”,反面写着徐楚宁的联系方式,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么小,你就给他准备项圈了吗。”“迟早会用得到。”徐楚宁说了句。见他终于愿意说话了,郁风峣眼神温和了些,“我一直以为你会养猫,你以前那么喜欢猫。”“以前是以前。”“那你现在喜欢什么,喜欢小狗吗。要不然等喵喵长大了,把它带过去和星期天一起玩。”星期天是郁风峣家养的捷克狼犬。“不用了。”徐楚宁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它疫苗打了没。”郁风峣不顾他的反驳,继续自说自话,“找一个有养狗经验的人,可能会帮你省不少的事儿。”“你是说你自己吗。”徐楚宁直言不讳。“是啊。”郁风峣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一些莫名的深意,声音却轻飘飘的,好像一笔带过似的,“还好你养的是狗,如果是猫,我可真就束手无策。”“你别太自恋了,我养狗不是为了你,别把什么事情都和你扯上关系。”徐楚宁大声反驳,声音有些急躁。“跟我没关系吗。”郁风峣深深地看他一眼,而后移目,抬手指向他随便扔在桌子上的黑色葬花,“宝贝,你这朵守孝的葬花,也跟我没关系吗。”徐楚宁有一些生气了,羞愤交加,气急反笑,“这朵葬花确实是为你戴的,听说你死了,我还开了香槟呢,你有找到香槟的瓶子吗?”郁风峣脸色骤然一变,突如其来的打击,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正常散漫的模样,“真的吗,那我也要去捡回来留着,宁宁为我开的香槟,每一瓶都是纪念。”自己不管说什么话都会被这个男人反驳回来,死皮赖脸,又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徐楚宁实在是受够了,不打算继续理他,转身去洗衣服。这会儿的天已经阴了,没有再下雨,山上冲下来的泥水也慢慢变少。看他还不走,徐楚宁有点烦躁了。“你出去。”他直接说。“去哪?”郁风峣倒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拿了个凳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