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是你认识的人啊?”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徐楚宁垂眸,半晌,才略显敷衍地“嗯”了一声。“是你上次来的那老板吗?”徐楚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好挑挑拣拣,一笔带过:“他不是我老板了,我辞职很久了。”“那他为什么天天把车停那……”徐女士也是一脸为难。徐楚宁是没想到他妈会注意到这个,本以为郁风峣不露脸没事,可还是被发现了。徐楚宁深吸一口气,放下碗,起身:“我让他走。”“哎,算了。”徐女士拉住他,“他毕竟千里迢迢把你送回来,之前还请我过去体检,直接把人赶走像什么话?”徐楚宁喉咙哽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又坐下来继续吃饭。徐女士还不知道他们的事,只知道郁风峣是他前老板,之前还以公司的名义把她接到大城市做检查,手术那段时间也经常出面,上下打点。徐楚宁有苦难言。是啊,就连自己曾经也被他欺骗过,一骗就是好几年,更何况不熟悉他的人呢?徐楚宁洗完碗,回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保温桶,眼神复杂。那里面盛着的是板栗炖鸡汤。定定地看了很久,才擦干手,把保温桶提起来,往外走。手指间的香烟燃尽,没抽一口,烟灰积得很长,落到地上。微烫的感觉从指尖传来,男人才回过神,看了一眼燃尽到烟蒂的火光,眼神暗了暗,伸手用指腹将火光掐灭。习惯性抬头看半山腰的那个小院子,大门开着,再往下看,就看见朝他走来的人。郁风峣敛了眼眸,确认没看错,才打开车门,走出去。“给你的。”徐楚宁把保温桶递给他。“鸡汤?”“嗯。”“你做的吗?”“不是,我妈做的,我打下手。”掀开盖子,温热的汤气就浮了出来。“好香。谢谢宝贝。”“不是我,我妈让带给你的。”徐楚宁秉公办事,语气平淡,“快吃,吃完我把桶拿回去洗。”“我现在不饿。”“那你别吃了。”徐楚宁一刻都不想多待,伸手就去拿保温桶。郁风峣快一步,把桶抢走,“给我的就是我的,拿不回去了。”“行行行,你拿吧,我不要了。”徐楚宁要下车。“陪我再坐一会儿。”郁风峣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硬生生把人拽回来。徐楚宁整个人往后仰,差点没被勒吐。男人可不管他,蛮横无理地把他扯到自己怀里抱着,亲了亲他的发顶,又疼惜地摸他的脸。“好想你。”“我要回去了,煤气还没关。”徐楚宁没好气地说。“你不可能没关。”郁风峣轻轻笑了一下,“你给我做了五年的饭,从来没有一次不关煤气,哪怕只是离开三分钟。宝贝非常细心,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他只是个孩子,我不会把他怎样。徐楚宁以前一直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郁风峣才不爱他。
他今天知道了,以前他为他做的事,郁风峣都看在眼里,他甚至很懂,只是他选择了视而不见,选择了理所应当。郁风峣抱着他,像是真的很想他似的,捏捏他的手腕,说,“你好像瘦了。”“没有。”徐楚宁不冷不热。这几天没有这人限制自己,过得不知道多舒服,不可能瘦。“你要好好吃饭,不然我心疼。”徐楚宁冷笑了一下。“伤还疼吗?”郁风峣抚了抚他眼尾的伤。那孩子拿豆子打弹弓,伤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宁宁善良,不跟他计较,郁风峣可不是善类,这一道伤口必然要还回来。“就没疼过,少在这恶心人了。”徐楚宁躲开他的手。被躲开,男人手掌一空,顿时不悦,用力捏住他的脸,把他扳回来,“不准躲我。”徐楚宁对着他的视线,僵持片刻,还是妥协。郁风峣轻抚他的脸颊,“你说会乖乖听话的,我才放你回来,宝贝,不要言而无信,否则我以后都不会再相信你。”“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你自始至终只信自己,你是个自恋狂。”“哈哈。”郁风峣笑了起来,眼眸微弯,深沉眉目间都是笑意,垂眸望着怀里的人,十分怜爱,“我会把宝贝这句话当成夸奖。”“你真没救了。”徐楚宁甩下一句话,不再搭理他。郁风峣根本不理会他说了什么,自顾自地继续道,“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我也在慢慢相信你,不是吗?否则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我求求你,别说话了……”徐楚宁痛苦地闭上眼睛,只可惜不能捂住耳朵。他爱了郁风峣五年了,曾经只要是能跟他坐在一起说说话,哪怕是一些无聊的小话,他都很幸福。而现在听着这人毫无感情地说出冰冷冷的话语,他只觉得心脏疼,疼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像在伤害他的并不是郁风峣,而是曾经深爱着这个男人的自己。每一个耳光都是自己扇自己的。他愈是痛恨现在的郁风峣,也就越痛恨以前的自己。是郁风峣把他分裂开的,让他变成现在这么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我说了会听话,会留在你身边,但我没说会让你高兴。”徐楚宁咬着牙,“你要是觉得我让你不舒服了,你可以赶我走。”“想得美。”郁风峣一眼看穿他的计谋,轻笑了一下,“宝贝在我身边,我就很高兴,如果你惹到我了,那我就来纠正你。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徐楚宁苦涩地抿唇,攥着拳,已经有些灰败无力,无可奈何地泄气。“后天我跟你回去。”“嗯?不再多陪陪妈妈吗?”“已经够了。你以后也让我回来就行。”“只要你听话,我没意见。”“那我谢谢你。”徐楚宁从他怀里挣脱开,“保温桶你自己留着吧,我买新的。”“说起新的。”郁风峣想起什么,叫住他:“你的新琴快做好了。”徐楚宁顿了一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我不要。”“收下吧。算我给你的礼物。”徐楚宁回过头,盯着他,“我要是非不要呢?”郁风峣好整以暇地靠近,笑着亲了亲他的唇角,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早晚都会收下它,如果你现在不要,那我就用别的方式「送」给你。”退开到安全距离,郁风峣笑着,“只怕这个新方式也并不是你想要的。”徐楚宁推开车门,“随便你。”郁风峣点了根烟,瞥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