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严青的本事,怎么可能被秦挽所制?这也是燕南悠想不明白的地方。他昨夜在山庄里搜寻严青的下落,虽花了些时间,但也确实找到了严青所住的地方……只不过里面除了一袭青衣什么也没剩下。
燕南悠面无表情的提起严青的青衣放在鼻尖嗅了嗅,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草木香气,甚至体温……心莫名一痛!他已经很久没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了。他一点也不担心严青的安危,反而觉得严青似乎是有意引他来此。令他难过的事情,莫过于此。
严青想做些什么?燕南悠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真的确认严青平安,他一定会转头就走。严青不是第一次骗他,而且似乎骗成了习惯。难道说自己在严青眼里,真是如此不可依靠?还是说,严青始终没有相信过他?
燕南悠觉得有点累。他忍不住开始怀念与燕南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之间不需要语言,哪怕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如此融洽和协,却因为他们是父子。天生的血缘使他们比一般人更为亲近,更加无法分离……或许就连上天也不允许这种禁忌的感情发生,所以才会使燕南雪死去。
严青的爱曾一度令燕南悠死去活来,到了如今,一切虽已往事随风,可那样深的羁绊岂能当做没有?
燕南悠不明白,都已经如此的包容严青,任他装疯,任他索取,任他为所欲为,他为什么还不满足?
严青的爱他不怀疑,从来没有。可严青可以为了清理青门叛逆,任他被萧离折磨,也能为了吞并武林盟,任他被林天阳折磨……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他又有什么可以再被牺牲的?
或许在严青心里,始终还是青门更重要些罢!他需要燕南悠的陪伴,会感到寂寞,不一定表示,他的全部都是燕南悠。
燕南悠满足于平淡的生活,希望隐居,但严青并不是燕南雪,他不见得同样喜欢。
严青……燕南悠忍不住暗叹一声,哪怕一件简单的事,他也非要折腾得百转千回才罢休。如果严青又想借机证实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怕是要失望了。
什么都可以试,唯独感情……不可以!
烈火焚以儆效尤
在秦挽的示意下,会场正中竖起了一根两人多高的大柱。林少臻领着佩刀侍卫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名青衣男子悬挂于顶。
那名男子虽然已经昏厥不醒,却是衣冠楚楚。一袭青衫在晨光中显得无比鲜嫩好看,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尽管如此,无论是谁都能一眼认出,这个男子正是昨天清晨大摇大摆走进情剑山庄的严青。
燕南悠的瞳孔在看到严青时便紧缩了一下,但仍然按下了冲动。
“想必在场的各派掌门都不会陌生……”秦挽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大柱附近,微仰着头道:“严门主曾掌控青门在江湖中横行无忌,无论是哪一个门派想必都吃过青门不少苦头……”
世间的事或许就是如此可笑。燕南悠虽然早不理世事,可听秦挽历数而来,也忍不住对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感到极度失望。
青门虽曾一统武林,可却不是全靠滥杀无辜。燕南悠在青门住了十年,但没有介入青门事务,就算如此,他也多少了解一些情形。
青门既每年收下各大门派送来的礼物,便担着维持江湖平衡的职责。虽是一家独大,却也没有过于高调,更多时候,青门是靠各门派中藏下的暗子影响全局,而非明面上横行霸道。
就象曾经的烟柳阁,还有其余烟花之所,也是青门控制影响江湖和朝庭的利器之一……
许多事情,大家心里有数,但并不代表需要把这种稳私挖出来暴露于天日之下。江湖中没有人希望被人呼来喝去,就算真是如此,他们也有自己的自尊,面子是最看紧的。
君不见,一言不合,稍有冒犯,便要决斗个你死我活。武人的世界,可杀不可辱。
然而秦挽却将江湖规矩破坏得一干二净。
有许多东西是约定俗成的,但秦挽显然不明白。
燕南悠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在对秦挽的话稍一愣怔后,便顺着竿子往上爬,个个附合,但眉眼间无不是带着几分不悦。
秦挽就算娶了武林盟主的女儿又怎样?还不是一个江湖后辈?太一教形势比人强,他们不得不服,但心里对秦挽却都是恨上了。
峨嵋派还好些,毕竟秦挽要和纪仙儿成亲,但别的门派都已经有些笑不出来了。尤其是武当一脉,更是满脸菜色。
“阿弥陀佛!秦教主,你可有什么安排?”明空宣了声佛号,语气平淡。
少林寺的方丈重病已久,虽有戒律堂代为监管,但如今两次大事都只派了明空来参加,明眼人已心中有数,这明空接任方丈一职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秦挽闻言一笑,伸手指向严青,白衣在清晨的阳光下被映成淡金色,显得他那张脸越发俊美。然而,他嘴里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把他活活烧死,以儆效尤……”
各大门派都有些讶然。若秦挽想杀鸡敬猴,也不需要做得如此绝然。人以入土为安,毁人尸身未免太过阴毒。虽说青门曾经的实力让那些门派都心有戚戚,但秦挽用如此惨烈的法子似乎有些过于残忍。
明空垂下眼又宣了声佛号,却是闭目不语。
“这……”说话的又是峨嵋派的了尘师太,她虽然以狠辣的爪功及一手拂尘针闻名,但毕竟是女人,护短和犹豫不决却是始终改不掉。“秦教主,这样是不是有伤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