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总纲既然在严大哥那里,就由我帮你去借,想必严大哥不会介意。”铁铉想伸手抽出掌中刀,却在碰到刀柄时又将手收了回去。
秦挽也蹲了下来,他轻轻在瑶姬后背一拍,那掌中刀便伴着鲜血疾射出来,落在一旁,刀尖朝下牢牢扎进石地,立得笔直。“好!”
寻借口蓄意纷争
铁铉觉得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虽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可有的时候,人心变得更快。
瑶姬叛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秦挽果然如他所说一般,早早便布置了隐阱等着瑶姬来跳。无论是之前答应与瑶姬结盟的长老,或是那个替瑶姬传话的黑衣侍卫,如今都围聚在秦挽身侧,个个露出谄媚的丑恶嘴脸。
铁铉对此感到不适。可是一接到秦挽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他只能微笑着示意自己很好。
这次宴会自然是以平叛为名开办的。秦挽如今刚做上教主,就有了威慑之举,位置坐得又更稳了些。
瑶姬是杨慕言的心腹兼侍妾,虽说杨慕言一死,她便是最合适的接手人。可有句话说得好,人走茶凉。再者,没有男人会真的希望被女人压在头上。虽说不是没人动过除掉瑶姬的心思,可一来,瑶姬手中掌握着太一教的武功密技,二来,她的一身轻功得自杨慕言的真传,若真以命相搏,还颇费一番功夫。
当然,任谁也不会想到,与瑶姬暖昧有加的秦挽居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如此狠手。全教上下都知道秦挽是仗着一张脸爬到现在的地位。可秦挽一夺位,大家还不及有什么反应,瑶姬就死了,众人不得不在心里给他重新定个位。秦挽除掉瑶姬的时机太过及时,几乎是步步为营,可见从一开始,他便存了这样的心思。
以高傲的姿态使众人生厌,却也因此让人产生不足为患的念头,不想,他却是扮猪吃老虎。真是好心思,好手段。如今咸鱼翻身,成了呼风唤雨的一教之主实在不足为奇。
秦挽高高在上,与铁铉之间的距离又远了许多。
铁铉虽是有望铸成太一教圣物——七彩刀的匠师,可既没铸出七彩刀,便没有人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虽是没人反对他留在太一教内,安排座位时却有些轻视,将他排在离秦挽最远的位置上。
“唉,太一教已落入外族人手里,恐怕是盛极必衰了。”铁铉听到离他较近的两位老者低语着。
秦挽就似听到了他们说话一般,眼神漫不经心的瞟了过来。那两名老者立刻摸着胡子做出正在讨论菜肴的模样。
只有铁铉知道,秦挽是在看他。可是,他心中依然有些沉重。太一教的人一定不会真心认同秦挽,目前只不过是迫于他的威势,时日一长,异心难保不起。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劝秦挽离开太一教,不要再搅入这浑水之中,可是秦挽一定不会同意。
一顿盛宴在铁铉的食不知味中渡过。到了宴席尾声,铁铉再也坐不下去,与其花这个时间,不如回铁匠铺去研究七彩刀的成刀关键。
秦挽目送着铁铉离开,脸上没有露出明显的表情。但待铁铉走后片刻,他便放下酒杯,举手示意在场的众人安静。
“诸位,有一件事我要宣布。”秦挽自成为教主之后,不像杨慕言一样阴阳怪气,反倒是风度翩翩,显得极为亲和,让人见了便心生好感。但这并不意昧着软弱,当有人试图挑衅秦挽的权威的,他压根不屑使用暴力让人屈服,反而是针对此人的弱点轻描淡写的化解困境。往往只要三言两语,便让存心找茬的人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所谓的杀人不见血或许就是如此。但至少,在秦挽那里,还有申辩的机会,若是杨慕言遇到这种情形,只会倾城一笑后让那人死得不明不白。
秦挽与杨慕言迥异的行事作风,使得他与众人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现在,他一下命令,自然极有份量,喧哗的大厅霎那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下恐怕都十分清晰。
“太一教的密技《天魔解体大法》如今已缺失了一部份……”秦挽站起身,慢慢踱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这秘技怎么突然就少了一部分?
“说来都怪我无能。”秦挽轻叹一声:“当日青门的严青与燕南悠来太一教寻宝,不但杀死了杨慕言,还夺走了《天魔解体大法》的总纲。”
“教主,属下当日就说不该放他们离开……”黑衣侍卫上前一步,颇有些忠心耿耿的模样。
秦挽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随即他舒展眉头微笑道:“你们可知我为何放他们二人离开?”
众人皆摇头等着秦挽回答。
“他们虽受了伤,可还有其余门派的弟子帮衬。先不说杨教主为何突袭那些弟子,但各门派的重要弟子损失已是不争的事实。若是那时闹起矛盾来,我们未必能及时控制住形势,说不定还会造成无谓的损失,要是走漏了什么风声,那太一教就是内忧外患了。”秦挽稳稳的在教主专座上坐下。“如今各门派与我们交好,严青虽打着归隐的名号与燕南悠退出江湖,但我们却可以联合各大门派一举剿清青门。严青是青门的人,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青门被毁,届时,他一定会出现……”
“那我们就可以借着要回总纲,顺便再将青门毁去,除掉心腹大患!”黑衣侍卫见秦挽笑而不语,便接着说了下去。“教主英明!”
“教主英明……”大厅里的人都异口同声的大声念了起来。
站大厅里外正欲向内走的铁铉顿住了脚步,面色难看的转身离开。他本是想回头告诉秦挽,七彩刀的打制已有了眉目,好使得秦挽在太一教内能更加受到尊敬,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