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秦挽见瑶姬始终没有说话,便无趣的直起身:“瑶姬,我给你一晚上考虑时间,希望明天看到你时,不要再端着这张难看的脸。太一教的瑶姬夫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女人……”
瑶姬听着秦挽离开的脚步声,脸上再无笑意。直到那脚步声完全从耳中消失,她才滚落一滴眼泪。
美玉算什么?貂皮算什么?统统都是假的。瑶姬发了狠,将头上的美玉一把拽下,甚至连带着扯下了几根青丝。她将玉饰丢在地上,又一扯身上的貂皮披风,正待甩落时,却又留恋起那貂皮的柔软,忍不住把脸埋了进去。
“夫人……”那黑衣侍卫不知在周围躲藏了多久,此时见瑶姬失态终于站了出来。“只要夫人想,属下愿意替夫人讨个公道。”
“不必!你不是他的对手。”过了好一会儿,瑶姬才慢慢抬起头来,湛蓝色的眼眸早已没了湿意,只剩下残酷。“我知道教内还有许多元老对秦挽大为不满,你负责联系一下他们……”
“夫人是想把秦挽拉下来?”黑衣侍卫脸上出现惊疑不定的表情,更多的是不相信。
“这种事情你不需要明白。”瑶姬冷笑一声:“你只要明白,若是我做上了教主,你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是,夫人。”黑衣侍卫立刻单膝盖下,可抬起头来,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夫人打算怎么处置秦挽?”
瑶姬先是扫了黑衣侍卫一眼,将他看得低头不语,随后便娇声笑了起来:“要活的。怎么处置,我还没想好。不如就砍断他的两条腿,让他以后再也不能高人一等……又或者,挑断他的手脚筋,让他以后只能趴在地上向我乞怜……”
黑衣侍卫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女人真是可怕,前一秒还脆弱无比的伤心模样,下一秒就能想出如此恶毒的招术。
“属下……先行告退。”黑衣侍卫落荒而逃。
瑶姬看着他的背影放声大笑,直到哽咽出声。她还能怎么样呢?路是自己选的,什么样的结果都只能承受。
和谐的分隔线
铁铉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觉得双腿一动就如针扎一般,这才有一种劳累的感觉。
太一教里不知日月,好在铁匠铺中炉火通明,打铁累了便休息,精力恢复后就继续打制铁器。若非如此,铁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挨过那日日夜夜。
铁铉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用厚灰盖上。那原本通红的铁炭渐渐变黯,浓密的灰烟升起,从炉顶的大烟囱排出。
尽管如此,铁匠铺里的烟味仍然很浓重。铁铉以一种眷恋的心情深深的吸入一口。
铁师傅曾说过,这铁匠铺里的炉火永远不能熄。就算夜里,也要有人轮流守着,这样才能保持炉内的高温不会降下,以致影响铁坯的烧制。
若是有一天,铁匠铺炉内的火熄了,那就表示这个主人不再打铁,或是主人死去,却没有继承人。
铁铉的眼睛并没有因为炉火的熄灭而失去视野。屋子里每一处铁器摆放的位置,还有工具现在搭放的模样,铁铉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里有许多成型与尚未成型的铁器,其中不乏铁铉自己也甚为满意的刀具。然而此刻,铁铉心中毫无喜意。七彩刀的铸法,铁铉一直都在试验,虽然还未正式下手,铁师傅给的钢块也没拿出试验,但却已根据他留下的铸法心得在打制普通的铁器中不断尝试,调整改进。
可是,铁铉不可能将七彩刀打造出来,献给太一教。太一教是害死铁师傅的罪魁祸手,就算铁师傅还活着,一定也不会喜欢他这么做。
房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铁铉最后看了一眼屋内的器具,甚至忍不住拿起自己早已使用得浑圆光滑的锤柄摩娑了几下。“你们不用白费心机,我决定再也不打铁了。”
脚步声刚好停在门外,但铁铉知道,门外的人一定听到了他的说话声。“我要见秦挽,其他人我不想见。”
门外的人沉默着,许久没有回话。
铁铉突然觉得心跳脱了一拍,连忙走到门后,拉开门闩。
由于屋内的火炉已经熄来,又没有及时将油灯点起,铁铉只能依稀看到一个轮廓出现在自己面前。
长发有一半挽在头顶后侧,斜插着一柄似簪非簪的饰物,其余一半长发披泻而下,铁铉似乎能看到它在光照下泛起的润泽。那熟悉的墨香盈满铁铉的口鼻,他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勾过一缕秦挽垂在胸前的长发,不能自己的拉在鼻前轻嗅。
这是秦挽特有的味道。
“不让我进去?”秦挽的声音在黑夜里带给铁铉一种邀请的味道。
铁铉咽了咽口水,松开手,然后拉着秦挽进了房,紧紧将门合上。
秦挽一进门就被呛得咳了两声,还不待说话,便被铁铉压在门上。“秦挽,你为什么要留我下来?”
铁铉清楚的感觉到秦挽在被自己压紧的一瞬间绷起的身体,还有感觉不到威胁之后逐渐的放松。他们的呼吸声挨得很近,脸上又热又痒。铁铉情不自禁的想起在藏宝洞里,也是这样的黑,他们紧紧地联接在一起,那种甜美,百尝不厌的滋味让他迅速发热,不由自主地变成坚硬。
“你……”秦挽在感觉到铁铉的变化时,明显吃了一惊,不过态度依然冷淡。“我有留你吗?”
“我知道有。”铁铉强压下心中几乎无法控制的躁动。“我们不要争论这个,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秦挽似乎有些反感这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