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据说这徭役若要免除,得花比之前多一半的价钱。如今村里还剩几个男丁?这样下去,佃什么田来种,一年到头光交税了。”另一个汉子气愤地拍了桌子。
“还得想个法子,不然一家人连饭都吃不上了。”一个老汉吧嗒抽了一口水烟,“不然,供个举人老爷也行。”
第一个人瞬间啐了一声:“举人老爷,我们阖族供出来一个又如何?地要入得他名下,一亩还得交五两银子,比税还高,我还不如交税呢!”
“哎。”众人齐齐叹了一口气。
第二位汉子重重一拍桌子站起来:“不管了,我去山上垦荒地去。土地贫点就贫点,总好过喂那些子糟心王八羔子。”
果然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连珞珞感叹了一番,吃完了东西后就去找了车马行。正巧今天有人要去望水镇送货,连珞珞说好三个铜板,跟着一道去了。
这是辆骡车,这里离望水镇有个四五十里,要到的话估计得小半天了。连珞珞吹着小风,晒着太阳,欣赏着周围的风景。新绿已经铺开来,春天悄然已至了。
骡车一摇一晃,摇得人昏昏欲睡。连珞珞小眯了一会儿,醒来盘算着未来要开的饭馆,还刚想了个大概,车就到了。连珞珞在镇门口刚跳下车正在掏钱袋,背后就传来了一个欣喜的声音:“小兄弟,可算是等到你了!”
连珞珞转头,看见张镖头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瞬间笑开了:“张大哥,你们没事,那就太好了!”
付完款后,张镖头领着她去了落脚处。所有人都好端端地坐着,有两个受了轻伤,倒是也不妨事。这可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众人耽搁了两天,这会儿又重新上路。
小冬两天没看到连珞珞,想念她的糖了,粘在她身边不肯走。连珞珞给了他两块,又给他讲了个故事才把他哄睡着。
将小冬放到最里头盖好薄被,阿花姐笑着道:“前头是宋家镇,你要不要在你的那个地图上加上?”
连珞珞出门的时候拿了原身父亲留下的一份大昭地图,去到一个地方就在上面打点或者增改,阿花姐都习惯了。连珞珞笑了笑,翻起了包袱。
将包袱翻了个底儿朝天,连珞珞拧起了眉:地图呢?
地图
此时,在一百多里外的一户农家,十几个穿着粗布衣的人都在堂屋里坐着。
秦易紧张地在屋子里来回夺着步,半晌又猛地转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一双眉拧成了麻花:“到底怎么样了?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呢?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钟老的医术你还不相信?”郑大哥起身将他按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你就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坐着,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郑大哥刚松手,秦易一下子久弹了起来:“可是都这么久了,还不出来,我这心里面着急啊!”
郭老四一口气喝完了一盏茶:“知道的知道你这是在为老大担心,不知道的还以为生孩子呢。”
“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秦易冲上去抓住了郭老四的胸口,“别以为你小子这回立了功就可以耀武扬威了,我可告诉你,下回跟你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听见了没!”
“大战什么三百回合?”一个脑袋钻进了两人之间,“带我也玩玩?”
“你一把老骨头了,来凑什么热闹啊,好好养着吧。”秦易下意识地将来人的头一推。手刚收回来,他忽然觉得不对劲,猛地转过头来,“钟老,您怎么出来了?老大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