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伯父呢?此事他可知晓?”
“宋叔在山里,宋樆应当是瞒着他的。”
“此事不能瞒着他。”胥姜凝眉,“这不是宋樆一个人的事。若真如你们方才所说,若宋樆被吕家缠上,那危及的不仅是她个人安危,还有宋家的安危。”
胡煦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过会儿我便去山里找他。”
随后他又对楼云春问道:“楼兄最清楚这其中利害,你有什么看法?”
楼云春思忖片刻,却问了个出人意料的问题,“这位宋娘子是你什么人?”
胡煦一愣。
胥姜正要说,却被楼云春拦了拦,随即领悟过来,也对胡煦问道:“竹春,你对宋樆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思?”
他若是弄明白了,这件事就很好办了。
胡煦沉默片刻,“我以为东家你知道。”
“我知道,可你自己知不知道?宋樆知不知道?”胥姜皱眉道:“竹春,你如果总是踌躇不前,不仅会错过重要的机会,还会错过重要的人。”
胡煦盯着胥姜还有她身后的书肆,忽然回想起胥姜‘渡鱼’那个雪夜,他被风雪袭身,心头的绝望与冰冷。
这时,楼云春朝胥姜身旁挡了一步。
胡煦的目光又落在楼云春脸上,忽然间明白了自己与他之间真正的差距。
不是家世,不是地位,也不是才能,而是勇气。
楼云春是一个不懂退缩且不会退缩之人,尤其是对胥姜,所以他才能站在他身边。
胡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倾慕宋樆,她是我中意之人。”
他曾因三次落榜而裹足不前,也曾经因身份地位而怯懦,没胆量和勇气去争取心仪之人。
如今他若再犹豫踌躇而错过宋樆,那便是毫无长进,白考了科举,不仅辜负了东家与诸位先生的期望,还辜负了自己。
胥姜与楼云春对视一眼,随后扬起一抹笑容。
让胡煦坦率一回,可真不容易。
“哎哟,胡兄弟,你可终于开窍了!”一道声音自身后炸响,将几人狠狠一震。
胡煦回头,却见一道人影朝他扑过了来,然后搂着他的肩膀,大巴掌使劲儿往他背上拍,差点将他的心给抖出来。
胥姜惊奇地望着汪掌柜,“兄长,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汪掌柜送米回来,见三人在胥姜书肆前相谈正欢,便想悄摸过来听一耳朵,却不想听见了胡煦的真情剖白,便没忍住吼了一嗓子。
“我不来,如何能听见我胡兄弟的心声?”
胡煦被他臊得脸热,随后道:“只是我虽有情,却还不知她心意如何。”
他知道宋樆对自己与对他人不同,可又总觉得她对自己若即若离,似是有情,却又似无情,让他难以捉摸。
闻言,胥姜与汪掌柜齐齐拿看瞎子的眼神看他。
胥姜问道:“竹春,你知道女子送男子花草是何意吗?”
“遗以芳草,衔以相思……”胡煦一顿,忽然想起那株枯萎的白肋香山,心不由得猛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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