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会让他知道,也差不多了。
庄文昭心里还惦记着牌局,大老远被叫来医院,心里很是不爽。
等待陈医生期间,他一直在发牢骚。
“男子汉大丈夫,小病小痛的,忍一下就过去了嘛!”
“我每天这么辛苦赚钱养家,你一点不懂事,就知道添麻烦。”
“这个住院费要多少钱?该不会是叫我来付钱的吧?”
……
庄子昂泛起苦涩的笑容:“爸,我记得庄宇航感冒发烧,你愣是衣不解带在床前照顾了三天。”
“宇航才多大,你多大的人了?”庄文昭立即反驳道。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他。”
“我羡慕他有爸爸,我却好像没有。”
“没有爸爸的孩子,连生病都没有资格。”
庄子昂语调凄然。
前几年,他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好好学习,在家多做点家务,讨得庄文昭的欢心,就能获得一点点父爱。
直到后来才彻底看清,一切都是徒劳。
他拼了命却求而不得的东西,庄宇航一生下来就拥有。
命运,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哀莫大于心死,当他不再有奢望,反倒有种释然的感觉。
庄文昭看了看手表:“那个医生什么时候来?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听你在这翻陈年旧账。”
接着他又在裤兜里掏了掏,拿出一大把打麻将的零钱。
“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就这么多,不够的自己想办法,让你涨点教训,别动不动就跑来住院,医院跟抢钱的一样……”
庄文昭喋喋不休之际,陈德修终于姗姗来迟。
他下午动了一台手术,神情有些疲惫。
张志远向陈德修介绍:“陈医生,这位就是庄子昂的父亲。”
陈德修打量了庄文昭一眼,气愤道:“我当了快三十年的医生,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
“你这老头怎么说话的?小心我投诉你。”庄文昭蛮横地说。
陈德修从背后拿出几张纸递过去:“这是你儿子的诊断书,你先看一看,看不懂我再解释给你听。”
庄文昭接过来,粗略扫了一眼。
当他看到那几个特别刺眼的词,终于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