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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若不是徐平卿今日说起她母妃墓陵的事，赵棠都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显灵，都是徐平卿在作祟。

一想到自己当时的脆弱模样都被人瞧见，赵棠便止不住有些恼怒，也好在徐平卿说归说，却并没有嘲笑的意思，不然赵棠真保不准自己会不会直接掀桌。

比起恼怒，其实更多的是赧然，被人看到自己脆弱面的羞恼，让她一直以来的嚣张都显得像是笑话。

人在感到赧然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为自己找点事做。

赵棠一边听着，耳尖有些泛红，下意识的喝着酒。

她喝了，徐平卿就给她倒上。

喝了，又倒上。

直到一壶酒，有半壶都落入了赵棠腹中，她也未曾察觉。

直到徐平卿停下了讲述，一直盯着她，她有些茫然，才发觉自己脸颊有些滚烫，思绪乱成麻，眼前的徐平卿像是分裂成了几个。

她有些恼火的伸手钳制徐平卿的下颌，说道：“你别晃了，晃得我头疼。”

徐平卿只叫她动作诧异了一瞬，不禁心道赵棠还真是个蛮横的性子，喝醉了也是半分不饶人。

他放柔了声音说道：“荣棠，你醉了。”

赵棠的眼眸染上了迷离，脸颊泛着红晕，说道：“我没醉。”

徐平卿头一次见她这般模样，握着她捏自己手的纤细手腕，说道：“你没醉还非礼我，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啊？”

赵棠思绪有些迟钝，只这一句话，她都思虑了半天，询问：“那你会娶我吗？”

这个女人，即便是醉了，也还是惦记着他会不会娶她，帮她摆脱和亲。

怕是早就忘了，他们的亲事刚定下来。

徐平卿摩挲着她细腻白皙的手，也不知是如何养护的，出落的好似剥皮的白葱一般，又有如玉般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

他将赵棠的手抬起，低头亲吻了一下她指尖，说道：“你真该庆幸我如今披着人皮，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不然你这副模样，真的很难让人不做些什么。”

赵棠眼皮不断下垂，似是被酒气催得有些困倦，多了几分慵懒之意，她盯着自己刚才被亲的手背，喃喃说道：“你非礼我，得娶我，你赖不掉。”

俨然是没将自己刚才说的话听进去，徐平卿只是望着她那张媚态横生的脸，喉结吞咽，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要我娶你，可知我是谁？”

赵棠像是看傻子般看他，没有犹豫道：“徐平卿，你是觉得本宫傻吗？连人都认不出来。”

徐平卿噗呲笑出了声，看来也没有完全醉嘛，至少还能认出人来。

他将赵棠的手，贴在了自己脸颊上，用脸颊蹭了蹭她手心，一双眸子望着赵棠，说道：“怎么？之前不是要死要活想嫁给裴惊蛰吗？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啊？”

赵棠沉默的看着他，眼神介于醉酒和清醒之间，让人看不出她究竟是不是醉了。

“你比裴惊蛰好。”赵棠说。

徐平卿挑眉，世人提起他和裴惊蛰，谁人不是说裴惊蛰是真君子，而对他的评价却是：虽战功赫赫，却缺乏了人性，活像匹野狗。

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和裴惊蛰是两个极端，很多人都想不通，为何两人能玩到一起去。

这还是在他拿自己和裴惊蛰比较时，头一次有人觉得他比裴惊蛰好，说没有点触动那是假的。

他寻常心大，并不会在意外人拿他作配夸赞裴惊蛰，但不代表他不想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尤其是从自己在意的人口中，听到夸赞自己的话。

徐平卿顿时来了兴致，询问：“我比他好在哪？”

赵棠的回答也很实诚，她说：“好在对我好，帮助我良多，也不会像他那般，距我于千里之外。”

这回答让徐平卿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也没想到她说的好居然只是如此，可真要说起来，裴惊蛰除了嘴上说不喜欢，对她的帮助不曾少过。

他犹记得，起初他还只是旁观者看热闹的时候，就曾见赵棠被几位京都贵女奚落，尤其是那时裴惊蛰经过，赵棠做出的模样好不可怜，便是他，都有些想上前帮她说几句话，即便明知赵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