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室?
严嵩当然明白那是什么。
可他现在是恐惧的,与此同时这个消息又让他有抑制不了的欲望,难道……他的命运也要改变了?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声音卡在喉咙里,总是出不来。
“不敢相信?”牟斌挑了挑眉。
“在下……下官……相信。”严嵩的嘴唇有些颤抖,明显地。接着又大概是觉得嗓子痒,所以忍不住对拳咳嗽了三两声。
“为什么?”
“因为,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不会在深夜到在下的家里,骗在下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牟斌沉默了一会儿。
外面的杨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现在这个季节,即便是深夜,即便有微风,也觉察不到冷了。
“不,你很重要。你知道,陛下为什么要选中你进侍从室吗?”
“不知道。”严嵩摇头,“牟指挥,能够告诉我吗?”
“因为你与朝廷中、陛下亲自关心的一件案子有关。”
“没有!”严嵩当然没有他八十岁时的那般定力,他慌忙的站起来,极力的陈词,“下官不认识那些人!连一面都没有见过!会试之前,下官终日读书,朋友之间的交往亦很少,对朝中之事更是半点不知!请牟指挥使向皇上奏明!”
“哎。”牟斌轻轻的叹了一声气,“没有人说你有罪。如果你有罪,陛下何必诏你入侍从室?严惟中,本使说话很慢,就是在等你冷静。坐下。”
严嵩一时愣住,他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于是心中生起万分懊悔,同时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
“陛下所关心的案子,就是你白日里所问的詹秀山案。你不是很想知道詹秀山为什么被抓吗?”
严嵩牙关咬得很紧,“他……所犯何事?”
“陛下有个玩伴,从小便陪着陛下。名为梅怀古。梅怀古的父亲名为梅可甲。梅可甲在浙江行商,所得的银子大多数交予陛下。詹秀山及其家族也行商,他们想给梅怀古安插罪名,挑拨陛下和梅可甲的关系,拆解梅记在浙江的生意。”
严嵩这会儿慢慢恢复了思考,他没想到背后牵扯出这么大,但他觉得奇怪,“詹秀山再厉害、不过就是个正五品的户部郎中,詹氏再富有,也不过就在江西境内。他们如何敢掺和进皇上的事情里,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蹊跷?”
牟斌平静的说:“所以他背后另有其人,是不是?你看你都想得到,陛下会想不到?锦衣卫会想不到?”
“背后是谁?”
“不知道。”
“那与我有何干系?”
“你去将徐昌找回来,然后和他去救人。”
“牟指挥使!下官只是个……”
“这是圣旨!”
“什……什么?”
牟斌食指点在木桌上,“这是圣旨,这里是京城。你最好小心说话。”
严嵩瞬间想哭的心都有,他不会怀疑的。锦衣卫指挥使怎么会和他来假传圣旨这一出。况且他马上就要入侍从室,无论怎样,牟斌都不会撒这个谎。
可问题是为什么是他?
是因为自己是江西人?詹秀山也是江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