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没飘走,景平低声笑着明知故问:“是想我呢吗?”紧跟着突然袭击,在李爻耳根湿哒哒地吮了一口。
李爻耳朵很敏感,鼻息一颤,顿时要百忍成钢了,骂道:“再不老实滚回去。”
抬眼往前看,隐约见到夜幕月色中城关矗立的轮廓,若是守卫拿千里镜往这边看,说不定能看见二人的腻歪。
他可不想给城上当“夜宵”。
虽然那些少爷兵不至于这般恪尽职守。
景平抱住人了怎么可能被呵斥一句就撒手?
他有心调转马头带李爻绕小路,怀里的人却在这时轻轻咳嗽两声——震碎了景平带人去荒草月下的野心。他又把怀抱紧了紧,用行动表示:不滚。
再轻轻踢了马肚子,让马儿快些,柔声问:“是不是冷?”
李爻笑着往后倚,拿他当个人形靠背,笑道:“你这么暖和,我怎么会冷?”
景平垂眸能见对方领口微敞,锁骨处明暗交叠成影,咽了咽。
可惜旖旎嫌路短,再没片刻就到城下了,他只得不情不愿地“滚”回去,留下氅衣给李爻披了。
二人入府门,孙伯迎出来了:“王爷、公子,东西我整理好了,您看……”
李爻一摆手:“走着,咱看看去。”
他书房隔壁有个露天小花坊。
而“王爷养啥死啥、百挫不挠”的魔咒依旧没能打破,好在他贵人事忙,只来得及祸害了一棵观音竹。
花坊里的其余花草是胡伯和孙伯帮忙摆弄的,李爻偷得片刻闲时,乐意在这喝茶看书,发发呆。
眼下,花房里来了位新客。
也不知扶摇从哪听来王爷“辣手摧花”的雅好,投其所乐,登门礼也是一盆观音竹,造景极好。
跟被李爻养得半死不活的那株站在一起——是无声的嘲笑。
不对,是对比。竹比竹,气死晏初。
这竹子连土培上的苔藓都是仔细养护过的,每丛苔藓自成一世界,极有禅意。
扶摇很会说话,言说早闻王爷的雅好,又敬仰王爷,设想过多次有一日能将亲手栽培的植物送予,如今终于得偿送王爷观音座下三千世界,意在祝王爷平安吉祥、紫气东来。若是往后有不顺眼的枝丫,随时着人传他到府上,他来修剪。
李爻谢了他的好意,把人送走之后,寻思着他刚刚那堆胡言乱语、跟竹子相面片刻——啧!确实漂亮。
竹茎已经红得发紫,配得上一句紫气东来。
只是细看盆子太寒碜,黄泥糊的,像是极薄,外面一层都皲裂了。
即便盆景要养大道至简、免去精琢俗气,也该寻个稍微结实点的泥胚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