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洲,你竟敢如此污蔑我!”宦铁衣怒吼道,“你们这是造反!我要向主帅禀报,让你们付出代价!”
薛凌云自后走来,冷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他脸上的铁面卸下,露出了一双冷厉如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宦铁衣。他声音冰冷地说道:“狗贼,我还没死,你是不是满是失望?”
宦铁衣被紧紧扭住胳膊,艰难地抬起头,目光充血地看向薛凌云,他咬牙切齿地喊道:“叶长洲,你竟敢欺瞒珩亲王,你就不怕毒发吗?”
叶长洲见宦铁衣此言一出,心中一惊,生怕薛凌云得知自己服毒的事,再也顾不得其他,手中佩剑瞬间刺入宦铁衣的胸膛,随后狠狠抽出。
鲜血如注,从宦铁衣的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沙土。他瞪大眼睛盯着叶长洲,口中虽恶狠狠地道:“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僵硬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只剩最后的抽搐。
眼前的景象让薛凌云惊愕不已,看着地上仍在抽搐的宦铁衣,以及从他身下流出的暗红血迹,脑海中一片混乱。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从未亲手杀过人的叶长洲竟然会一剑杀死宦铁衣。他原本以为叶长洲会与宦铁衣进行对质,迫使宦铁衣承认罪行后,再当众剥夺他的军权。这时,他才想起宦铁衣临死前的话,不禁脱口而出:“他、他刚才说了什么?什么毒发,你中毒了?”
同样惊愕的叶长洲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亲手杀人,一把丢掉手中染血的剑,喘着粗气,紧盯着宦铁衣的尸体,背后一阵发凉。
栾清平见状迅速上前搀扶薛凌云,让他坐下休息,连忙帮叶长洲解释:“公子,您太久没有休息了,可能是听错了。那贼子临死前说的是发毒誓,不是中毒。”
叶长洲死死盯着地上气绝的宦铁衣,努力平复了下心绪,这才冷静下来环顾着帐中众人,朗声道:“这宦铁衣万万留不得,及早除了这个祸害,对大家都好。”见众人都愕然望着自己,叶长洲这才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我发现珩亲王一早便得知游夏贼子会和东南反贼勾结,图谋大盛,但他却没有立即上报,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等待流番洲和琅寰三洲战火烧起。因为他知道,大盛只有薛家军这一支铁军可以最近支援琅寰三洲。他就是要等这个时机,要么他率军驰援琅寰州,要么他坐镇流番洲,无论那哪一条,他都成功了,成功分化了薛家军兵力,更好对付景纯。”
叶长洲看着薛振宇和薛春生二人,沉声道:“珩亲王因一己之私,致使流番洲战火连天。若我们不采取措施自保,恐怕最终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更可能被他陷害背负上叛国的罪名。我早已想好,这苍壁城地理位置极为优越,进可攻退可守,是屯兵休养生息的绝佳之地。只要我们守住西面的一线天和南面城门,无论是珩亲王还是游夏贼子,都难以对我们构成威胁。”
薛振宇皱起眉头,担忧地问道:“但如果珩亲王以主帅的身份命令我们开城门,我们该如何应对?难道要抗命吗?我担心一旦我们抗命,他会奏报朝廷说我们谋反。”
叶长洲冷笑一声,自信地回应道:“他延误战机,我若将此事如实上报朝廷,他自身都难保。我们又有何惧?”他转向薛振宇和薛春生,目光炯炯,“只要你们坚定地站在我和景纯这一边,我保证兄弟们将不再担惊受怕,更不用去打无谓的送死之仗。我们关闭城门,专心养精蓄锐,壮大自身,静待珩亲王自食恶果。”
薛振宇、薛春生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双双冲叶长洲跪下,齐声道:“末将领命!”
“二位将军请起。”叶长洲连忙上前扶起二人,冲二人微微一笑,“两位将军在危难之际终于作出明智之选,我实在为两位将军高兴。领兵打仗,我不在行,以后你们二人便听命于景纯。”
薛凌云起身走过去,双手坚定地搂住薛振宇和薛春生的肩膀,用力拍了拍,感慨不已:“关键时刻,还是亲兄弟靠得住。”
薛振宇和薛春生二人相视而笑。薛振宇捏了捏薛凌云肩膀,打趣道:“你这小子,真是把我们吓一跳。这笔账,你得好好算算怎么赔罪才行。”
薛凌云爽朗一笑:“怎么赔罪都行,好说。”
经过连番的筹划与激战,叶长洲终于成功拿下苍壁城,为自己和薛凌云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叶长洲已经虚耗到了极致,一旦放松那根弦,一阵强烈的眩晕顿时袭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忙伸手撑住桌子,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但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四周的物事仿佛在眼前旋转。
“殿下!”眼疾手快的栾清平见状,立刻冲上前去试图搀扶叶长洲。尚未触及叶长洲,他身体却突然一软,径直晕倒在地。
正在与薛振宇、薛春生二人谈笑风生的薛凌云愕然回头,大惊失色,冲上前一把抱起叶长洲,见他双目紧闭,脸似金纸,连嘴唇都没有血色,呼吸虚弱至极。薛凌云心头一紧,冲帐外大喊:“传军医!”
叶长洲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自从中秋日抵达流番洲以来,接连两个日夜,巨大的精力和体力消耗使得疾病有了可乘之机。他病倒了,高烧不退,烧得人事不省,整个身体热得如同烧红的炭火。
薛凌云简单交代了军事防御之后,便全身心照顾叶长洲,一步也不离开他的身边。好在薛振宇和薛春生二人作为雷霆军团的副将,经验丰富,统领两万多人更不在话下,让薛凌云能够全心全意地照顾叶长洲,无需分心于其他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