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有我救你,这次谁来救我?”叶长洲眼睛酸涩,低头用手指轻轻按摩着肿胀的太阳穴。薛凌云武功盖世,即便天牢遇刺起码还能撑个一时片刻;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叶政廷或者薛其钢稍有纰漏,自己可就一命呜呼了。
天刚擦黑,看似宁静的坞原城实则暗流涌动。昭郡王府后练兵场守卫处,一个侍卫统领全副盔甲持刀站在门口巡逻。趁着夜色暮霭,刘忠奇搀扶着栾清平慢慢来到守卫处,杨不易则跟在二人身后。三人刚走到门口就被士兵拦住:“奉命查封昭郡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去!”
刘忠奇见士兵脸生,抬头见不远处有个侍卫统领在巡逻,轻声唤道:“王大勇,你来!”
王大勇在皇家御卫军任职,与刘忠奇栾清平熟识。王大勇奉命封锁昭郡王府,白日三人已经见过面,但一个是奉命看守,他俩则是被看守,便没多说。
在御卫军时栾清平颇为照顾王大勇。见刘忠奇唤他过去,王大勇虽有些为难,但还是过去了。来到门口,王大勇对士兵道:“无妨,他们也是御卫军,只是倒霉,刚被派遣到王府来就遇上这事。”
士兵一听,这才让开了路。
栾清平脸青嘴白,对王大勇一拱手,当着士兵的面道:“兄弟,我重伤未愈,需要出去治伤,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随即转头看了一样杨不易,“这孩子也去给府中师爷取药,师爷旧疾犯了,没有药会死的。”
王大勇皱眉,为难地看了栾清平一眼,转头看了看士兵,“啧”了声道:“按规矩,我不能放你们出去。但皇上还未给昭郡王定罪,府内有人因缺医少药死了,我们兄弟也吃不了兜着走。既然如此,我就破例一次,你们快去快回,不可耽搁。”
士兵见王大勇这么说,见栾清平站都站不稳了,似乎下一刻就要倒地而死。他们也害怕担责,便让开了路。
“兄弟,多谢。”栾清平被刘忠奇搀扶着给王大勇抱拳一礼,三人很快出了大门,径直往湖边暗处走去。
走到暗处,栾清平一改之前快要重伤而死的模样,像变了个人似的站直了身躯,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递给刘忠奇:“御卫军中肯跟你去送死的只怕不多,刘府的人手若不够,拿着这个去栾府调人。”
刘忠奇却不接,大喇喇皱眉道:“老子是去保护殿下,不是去劫狱,要那么多人做什么?”他从怀里摸出黑布径直将脸蒙上,对栾清平道,“你快去快回,若遇拦截不要恋战,就是死也要追上常慕远拿到求救信。”
栾清平健步如飞快跨上马:“你撑住。”他顿了下,沉声道,“至少撑到我回来!”随即一夹马腹,快马向箭一样射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刘忠奇看了一眼马离去的方向,对杨不易道:“你也快走!”说完,转头朝街头飞奔而去。
这边昭郡王府的三人刚出来往各自的方向飞奔而去,城东一座宅子,一群持刀黑衣人也从后门悄悄摸出了府门。一出府门,他们便分为两队,一队往天牢方向而去,一队往北朝着庆安国方向追去。
薛其钢白日奉旨捣毁崇明教,劳累了一天,卸了甲坐在邀月阁吃茶。一口茶下肚,还没来得及放下茶杯,守卫匆匆跑进来跪地禀报:“报!王爷,门外有人求见世子,岑丹不听劝阻将那人带进了祠堂,现在世子闹着要出去,属下已经拦不住了!”
“胡闹!岑丹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当真以为本王不会要他项上人头吗?!”薛其钢站起来怒气冲冲,转身就往祠堂而去。
祠堂外,只见薛凌云红着眼睛赤手空拳应对手持长矛的守卫怒喝:“滚开,放我出去!”
侍卫们虽然手持长矛围着他,但不敢真的伤他,只想将他逼得后退。薛凌云好像一头发了怒的困兽,浑身上下散布着可怖的杀气,双手握拳左冲右突,不断试图冲破守卫的包围。而岑丹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担心守卫伤了薛凌云,急得大喊:“世子爷,小心后背!”
薛其钢背着手大踏步来到祠堂外,大喝一声:“住手!”
拼死护长洲
守卫们立即停手,将薛凌云围在中间,枪尖全都指着他。薛凌云眼睛通红,双拳捏得咯咯作响,后背伤口裂开了也浑然无知。他盯着薛其钢,眼中迸出怒火,喘着粗气质问:“父王,为什么昭郡王被下狱,您不告诉我!”
薛其钢走过去,睥睨众人,双手一挥,守卫立即让开一条路。薛其钢如山一般的身躯一步步来到薛凌云面前,直视他,呵斥道:“让你知晓,你能如何?你要犯上作乱去劫狱吗?!”
薛凌云被薛其钢一吼,红着眼睛“噗通”跪地,低头颤声道:“儿臣不敢!”随即,他抬头看着薛其钢,眼里的杀气令人心惊,“但是,若昭郡王殿下有个好歹,孩儿发誓,一定会叫那几个人血债血偿!”
“放肆!”薛其钢大怒,上前狠狠扇了薛凌云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薛凌云嘴角立即出现一道血痕,但他却只是脸颊微微偏了一下,又抬头直视薛其钢,眼中并无半点退缩。
打完他,见薛凌云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还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冷。薛其钢心头一凛,不由得怀疑起薛凌云和叶长洲的真实关系:他当真是看好叶长洲这个“未来明主”?还是两人还有别的不可告人的关系?
薛凌云这能毁天灭地的眼神,说叶长洲是他至亲也不为过。
“来人!把这逆子给本王锁进祠堂,任何人不许给他开门!”薛其钢疑惑更甚,转头大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