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腼腆的一笑道:“我们姐妹平日也不出院,哪里知道前面地新鲜事。十三格格我们在宫里见过几次,是最随和不过,五爷是有福之人呢。”
云纵诡异的一笑。又看看那只站在笼子上的鸽子,喝了盅酒道:“自然是大好事,如今真是快慰人心,冰儿的婚事有了着落。我也放心,家里上下也安心了。”
“五爷少年才俊,满腹经纶,如今再中个榜眼探花之名,可是双喜临门。”紫儿恭维道。
云纵摇摇头借了几分酒力摆手道:“你们是不知,你们哪里知道。冰儿因为他生母的事,少年时身体没调理好,有体虚肾亏之症。大夫看过说是们可不许对旁人讲去。”
说罢神秘地凑向榻桌招呼二人凑近神秘道:“不见老爷不大喜欢冰儿,不只是五夫人之顾,是冰儿怕无法为杨家传宗接代,而且娶个媳妇也不过是摆设。他那毛病自小就一直在吃药调理,因不是光彩的病症所以隐瞒着,只老祖宗和父亲大人知道。谁家的姑娘愿意嫁来守活寡?若不是我这病有些起色。我都觉得亏了你们两个美人。前些时候黄侍郎的千金送上门来提亲。老祖宗就欢喜得不得了,总是把冰儿寻了个好人家。我还劝父亲不可操之过急。万一洞房夜败露,人家姑娘的娘家还不气急败坏来兴师问罪?可老爷才是神机妙算,说认定这种事女方只能吃哑巴亏。谁想到黄侍郎的婚事还不及答应,十三格格就送上门来。老爷是心中有愧想言明此事给老佛爷知晓,但又怕有朝一日冰儿地痼疾若能治愈呢?此时回绝了十三格格,日后哪里寻这么好的婚事去?”
听云纵说的得意,紫儿的目光游离。
“能娶进十三格格入府,当然是杨家地大喜事。”云纵得意得又自斟自饮一杯,紫儿却是犯了寻思。
第二日清晨,云纵还躺在床上未曾起身,就听见窗外呱呱的鸽子叫声,翻身起床掀开道窗缝,就见紫儿正将那只鸽子轰向天空,那鸽子扑棱了翅膀在天空盘旋两圈飞远。
心里一阵得意,心知十三格格也就随了这只鸽子一样离杨府远去。
送走了大姐文贤一家,云纵心里添了些怅然。
更衣去给父亲请安时,却见父亲院里廊下神色慌张站了许多仆人,一个个窃窃私语,见了云纵问安时,脸上都带了些骇然。
一旁揉眼哭泣的丫鬟四喜拿下挡在脸上的手,眼睛红肿得如桃子一般。
云纵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怕是父亲要出事,才张口要问,冰儿从房内出来,见到云纵对他说:“大哥,是小夫人听说一个偏方可以治老爷的重病,就是割下身上一块儿肉为老爷熬在药中……”
云纵惊得瞠目结舌,喃喃地问:“你是说,小夫人她……”
冰儿含泪沉重的点点头。
四喜呜呜哭诉:“小夫人身怀有孕,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去割肉为老爷治病。”
云纵大步迈向父亲地房间,他此刻的心里没有冰儿和仆人们那种对小夫人忠心的感动,而是多了些恐惧。这女人真是了得,如此手段,谁人能敌?
进到房里,父亲神色凄然,老祖宗坐在床边垂泪道:“我看小玉对你是忠心不贰,按说此举是个人都不易。前些年里老佛爷得了头疼病,就听说过这个方子,要小辈儿割块儿肉来熬汤医治就好。可偏是皇上立在一旁沉默不语,不肯应声,老佛爷心里就十分不快。可不多久,李莲英总管就割了肉给老佛爷疗病,且不说是否管用,这忠心可嘉不是?”
云纵进来探望,看了看父亲和老祖宗道:“大人这病是忧郁所致,心气郁结,哪里是那些民间偏方可以医治。若真有此灵药,太医早会采用,何必如此以讹传讹?”
一句话反是恼了杨焯廷,手边一个靠枕砸向云纵大骂:“我养你们这些儿子何用!”
第二卷78追风犹可到天涯
云纵没有见到失血过多的霍小玉。
不过他心里暗笑,霍小玉果然聪明,正可借此体虚的机会演一出失血过多小产,把自己假怀孕的事遮掩过去。
但这个结局毕竟胜过霍小玉同三弟鬼混生个不明不白的儿子要好些。
想到这里反是对父亲添了些怜悯,怕是杨家如此子嗣稀疏,父亲急于要添枝加叶又不知道要如何去纳妾了。
但更令他吃惊的事发生了,福伯引了一位低头俯首,规规矩矩提了衣襟小步急趋的少年近前,走到他近前才打躬见礼喊了声:“大哥别来无恙?”
云纵定神一看,竟然是三弟焕信,惊得看向福伯,福伯解释道:“老爷得知三少爷的病恢复许多,吩咐接了三少爷回家。”
云纵点点头,说着:“如此甚好。”
但心里总是觉得诡异,焕信疯傻了半年多的时间,他中途曾去焕信养病的古庙去看过几次,焕信都是浑浑噩噩神志不清,如今看来齐整的人一个,看不出丝毫病态。
云纵转身陪了三弟进屋见父亲,焕信举手投足都缓慢沉稳,十分规矩。跪地给父亲叩了三个头,起身躬身立在一边问候了父亲的病情,显得比离家时稳重许多。
“信儿,你大哥就要去天津赴任,这一去不知道多少时日。你五弟要去京城赴春闱,也要去些时日。你回来得正好,也好替爹打理家里的事物。”
杨焯廷说罢吩咐云纵下去。他要对焕信说几句话。
退出了房门,云纵见二姨娘已经闻讯哭了赶来,忙闪在一边,心想这儿子都是自己的好,二姨娘这些时日一定思念三弟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