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冰儿回到自己房中,把母亲留下的遗物如数摆出件件观看。
子清曾嘱咐过他。要仔细地想想母亲生前曾嘱咐过他什么话,暗示过什么东西,或者可有什么贴身心爱的东西。
但冰儿很是失望,东西摊放一地,翻来覆去看,还不过是那些东西。
它妈妈叹气道:“五爷这可是魔障了,到底要找五夫人留下的什么东西呀?”
冰儿托了腮发愣,嘟哝着:“娘,为什么不对冰儿说句话呢?给冰儿托个梦也是好的。”
它妈妈听了冰儿如此说,接道:“冰儿,你是在找你娘留下的什么物件?是你母舅对你说了些什么?”
冰儿刚要摇头,忽然变做诡秘的笑。
它妈妈叹气道:“若说你娘去世时,跟在她身边地就是你奶娘苏妈妈,苏妈妈是你娘陪嫁的丫鬟,后来做了你奶娘。就伺候了你一年多,就随了她男人去了北方做生意。你娘出事前,她回龙城探亲时恰住在杨府,可她手脚不干净,趁你娘刚死就去偷你娘值钱的物件,被七姨娘打了一顿轰走了。要说那苏妈妈还真没脸,后来还回来几次,偷偷的要看你,都被赶走了。”
冰儿已经记不起奶娘地模样,依稀还记得有这么个女人曾在他小时候出现在过她生活中,但如果按了子清的说法,任何蛛丝马迹都是破案的线索。
第二天一早,杨家的下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一件奇怪的事,说是当年那个马夫二匹子在京城发达了,要回龙城修祖坟,另外建一座观音庙为自己积德赎罪。同时差人托过去有交情共患难的兄弟们帮忙出力,做为酬谢,一人给了一百两银票的答谢。
一共三个人得到这笔钱。还有两位老妈子各得了一锭银子,就连七姨太随身伺候地丫鬟荼蘼都得了一副金耳环,羡慕地许多下人咂舌。
去到老爷房里请安时,冰儿见几位姨太太都在场,看到荼蘼就问:“荼蘼。听说你发了小财,可是要请客吃糖瓜。”
因是快到小年,家中谁得了彩钱或赏钱按例要请客。荼蘼尴尬的笑笑,她今年二十二了,也是家里年纪最大的丫鬟,因为是七姨娘的陪嫁丫鬟,要主人指婚才能嫁人。偏偏七姨娘为人刻薄,拖到了荼蘼十九岁才许给赶车地伙计疯五。又赶上疯五的父亲去世。要守孝三年,就把婚事耽搁了。
见荼蘼只是尴尬地陪笑,冰儿忙凑过去问:“荼蘼姐姐,快跟冰儿说说,姐姐如何就得了那二匹子地好处,如何他不肯赠冰
荼蘼没等开口,在场的人神色大变,杨焯廷望了一眼冰儿,又看看荼蘼。
冰儿仍是不甘心地纠缠道:“荼蘼姐姐,二匹子是什么人。为什么家中那么多人得了他地好处?听说他过去是咱们家的下人,出去反是发达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回答,只有杨焯廷的斥骂声令冰儿闭嘴。
但冰儿已经但到在场地人神色大变。有人惊惧,有人惶然,有人好奇。
出了厚德堂,云纵将冰儿拉到夹道里,沉了脸问道:“冰儿,你可又在玩什么花招?大哥告诫过你,你若是知趣,就好好的读书上进。这是正途。你若是打听那些过去的陈年往事,徒增伤感也伤了你过世的母亲的
冰儿故作胆怯顺从的样子应了声说:“大哥教训的是,冰儿晓得。只是母舅提起,冰儿才觉得有趣。没有了娘,冰儿还有哥哥嫂嫂照顾,冰儿已经知足。对了。哥哥。嫂嫂即将临盆了吧?冰儿想早些去京城备考,也好早日见到小侄儿。也能照顾嫂嫂。大哥,你为何不去陪陪嫂嫂?”
云纵这才泄气一般,无奈地看看冰儿说:“你日后就会明白大哥,如今你还是好好去备试应考。去外面多和往年的考生交流,多看看《程文》,开卷有益,不要乱跑。”
冰儿点头称是。
这天是大年二十三,蕙儿拿了糖瓜满处发,蹦蹦调皮的到了厚德堂找父亲,却见家中来人。
是黄侍郎托人来提亲,有意于杨家的五公子杨焕睿。
蕙儿一听张大了嘴,撒腿就跑去给哥哥们报信。
恰在此时,管家也慌慌张张地跑来,正与蕙儿撞个满怀。
“五小姐,慌得什么?”管家问。
蕙儿气得看着洒了一地的糖瓜惋惜道:“福伯也不看看路,如何就撞到了蕙儿,糖瓜都洒了。”
福伯跺脚来到厚德堂,在厅外向里面看,给云纵递眼色招手。
云纵看了看父亲,觉得有事发生,忙借故告辞来到堂下,福伯紧张地低声说:“不好了,大少爷,外面来了个人找五爷,说是要五爷随他们走,去认祖归宗。”
“啊?认祖归宗?冰儿是杨家的人,认什么祖宗?”云纵也被搞糊涂。
“大少爷,我也觉得奇怪,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那二匹子派来的,一口咬定咱们五爷是他和五夫人地儿子。”
“开什么玩笑,二匹子当年逃走,如今回来认云纵觉得蹊跷,对福伯说:“走,去看看。”
“哎哟,少爷,人早走了,是那个人和后院的赶车的几个人说道半天,又见了五爷,我这一去他就吓得走了,可是五爷神色大变,回去就收拾东西呢。”
云纵大步奔去冰儿的房间,见冰儿正在聪明的打理包裹。
“冰儿!你做什么?”云纵喝问。
冰儿一慌,手中一叠书掉在地上,蹲身去捡,嘴里去说:“没,冰儿在收拾进京的行囊,想早些去京里备考。”
“冰儿,你听到了什么?那个人同你胡说了什么?”云纵抓住冰儿的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