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开着的,里面是座简易的宅院,一排南北正房,两旁还有几间厢房。
乐三儿四下寻望,低声喊了几声:“二傻
无人应声。
乐三儿对珞琪说:“少奶奶,这二傻怕是得了钱偷偷去喝酒了,李小刀师傅都是亥时来换药,之后就不再过来,这里面就二傻子看管。因为街对面就是李小刀师傅宅子的后门,所以离得也近,有事叫人就是。”
珞琪道:“如此甚好,我自去看大少爷,你在此守门,莫要人来打扰。”
说罢挽了那包换洗的衣物,提了食盒向堂屋走去。
进得堂屋,漆黑一片,幸好月光皎洁洒在地上,银霜一片。
借了月光,珞琪依稀辨得左手边的一道棉帘子,右手边一个通道的角门。正在迟疑云纵是住在哪间屋,却听到一些轻微的响动声。
珞琪猜想,怕是二傻子在里面照顾云纵,或是云纵睡了,二傻子不便点灯打扰。
珞琪轻手轻脚向帘子走去,想着是否需要退出门外通禀一声,免得吓到二傻子。
但又怕惊醒了丈夫。
再向帘子走几步。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杨大哥,这不是在做梦吧?真就有这么一天。你不再高高在上,不是那个趾高气扬的杨督抚家地大少爷,你终于会安安静静地躺在我面前,坦诚得……毫无挂碍。”
那声音绵长。含着邪气,含着奚落,听起来那么幸灾乐祸,那是个女人的声音,更是令珞琪好奇。
隔着一道棉布帘子,女人的笑声是那么熟悉,咯咯咯咯的几声媚笑后,娇滴滴地说:“珞琪可有那么好?要让哥哥你为她放弃了一切?为了她把自己搞得半男不女。成了没进宫的太监,值得吗?”
珞琪心里咯噔一下,如被利刃将心猛然掏出一般,那声音,那声音竟然是小夫人霍小玉!不会错,应该是霍小玉,如何会是她?
珞琪心惊肉跳,脚步如被粘在地上不能挪步,后背如被泼了一盆冰水。
“啧啧,杨大哥生得还是那么英俊。就是病卧在床,这眉眼还是让人看了生怜,不用用眼睛瞪我,瞪我也是徒劳。”
又是咯咯地笑声。笑得颇为得意。
“你看,出主意让李小刀师傅来治病是最合适不过了。你也可以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手脚被大绑了,让人摸来弄去,嘴里被堵了球,说不出也死不成。吃饭呢,像填烤鸭一样用管子往嘴里倒;拉屎呢,门板下有洞;小解呢,嘻嘻嘻嘻……这还真有趣。曾听人说过,头一次见。”
那声音温柔缠绵,暧昧地说:“可惜,真可惜,生得这么好,这么惹人的东西。就这么完了。”
珞琪颤抖着手指轻轻掀开帘缝一角。借着苍白的月色向屋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