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衣裙就很好看啊。”谢谭幽摇头:“素净些好。”银杏也没在劝。简单用过早膳,谢谭幽本想直接出府,想了想还是先去了青枫院,孟南溪正在用早膳,见到谢谭幽,擦了擦唇角,然后伸手拉过她坐下。四下打量她素净的装饰,轻声询问:“要出府了?”谢谭幽颔首。“太过素净。”孟南溪道:“这个年纪要艳一些才好,明日,我让人给你做几样好看的首饰。”“母妃不必麻烦。”谢谭幽道:“我不喜这些。”以前总喜欢玲玲铛铛的首饰,走到哪响到哪,又张扬,总爱穿红或是蓝,这般素净的衣服是绝对看不上,可或许是在青龙寺三年,太过安宁,受了感染,整个人也总想着素净些。孟南溪也不勉强,只是瞧着谢谭幽这样宁静清冷的面容和瘦弱的身子,心下会有些心疼。轻叹一声,她道:“阿恒已经与我明说,你若是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万事小心就好。”“母妃放心。”“去吧。”出了青枫院,谢谭幽带着黑云银杏便出了府,先回了一趟谢府,在成婚之前埋下的梅花酿想来是成了,埋得越久,它的香气和味道才会更淳朴好喝,现下不过半月,酒味会有些青涩。不过想来,应当也是可以的,她得先去看看,然后才能算着清幽居何时开张,这小酒馆要在接近春闱之时开起。那时,上下都需要银子,而她也需要这间酒馆做大,将对面的炊烟记拿下,然后才能做成很多事。不过得一件一件的来,走的稳才能走长远。她亦不能只靠燕恒或是温凛,一人权势会忽然倒塌,二人也会,三人亦是会,可若这人倒下之时,有另两人在侧,那人才得以从中存活。每每想到上一世温凛最后的场景,她就吓的怎么都睡不着,全家老小,与定国将军府一样,一日便荡然无存,谁也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砍头。谢谭幽怕极了,她怕上一世重演,更怕她还是救不了温凛,所以,她一直在想着怎么努力站的高,有权势。后院的梅花树长高了些,谢谭幽从府内原有的一颗梅花树下挖出一坛梅花酿,盖子打开,清香扑面而来。“哇,好香啊。”银杏语声欢快,又装作可怜巴巴乞求:“大小姐,奴婢能不能尝一口?就一小口。”谢谭幽被她这模样逗笑了,伸手点了点她额头,语气无奈:“你啊,每次我干什么,就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是第一个捧场。”银杏是不会喝酒的,幼时还想着和她与温凛喝酒,却才喝了一口便醉了,足足昏睡三天三夜才醒,她记得,当时的温凛吓得都不敢回定国将军府,直到看银杏无恙才回去。也是因此,温栖罚她与温凛跪了一日,还被狠狠打了手心,自此,二人喝酒便离银杏远远的,就连味道都不敢给她闻见,就怕她嘴馋缠着人,或是偷喝。银杏撇嘴:“哪有嘛,奴婢是觉得大小姐做什么都是最好的。”谢谭幽弯了弯唇,看向黑云:“晚上我带回王府,我们一起喝。”“好。”黑云应声。“奴婢也要。”银杏急了。“就不带你。”“大小姐!”谢谭幽将桃花酿塞进银杏怀中,调皮眨眼:“若你真想,便好好闻闻味道吧。”银杏:“……”“大小姐!”谢谭幽低笑,没搭理她,转而同黑云道:“我们去青龙寺。”“那奴婢呢?”银杏快走两步跟上二人。“你抱着这个先回王府,天黑之前我会回来的。”“啊?”银杏拒绝:“奴婢也要一起去。”说着便快快跑着去将梅花酿放至沁麟院中,再回来,她笑道:“这不就好了?”
谢谭幽失笑:“那回来时可别忘了取,若是忘了,我得揍你。”“放心吧。”银杏拍胸脯保证。三人是坐马车去的,上了马车,银杏忽然想到什么,出声询问:“大小姐今日不是要报考春闱吗?”“报过了。”“何时?”谢谭幽回想昨夜。“我给你前后打点,保你最后定能拿个状元回来。”“我不要状元,太过显眼了,旁人怕是会来暗害我。”“我在,他们不敢。”“你也不能日日在京城啊。”“若我说,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呢。”“……”“这次,我想试试靠自己。”“也行,那你要好好睡觉,明日我替你去报名。”谢谭幽脸颊有些热,没有开口解释,掀开帘子看着热闹的长街,有些安宁之感,可这样的安宁许是只有最后的这些时间了,待她回京,恐怕不止百姓,就连朝堂都要乱套了。到时也不知会到何种地步。心头不明又乱。所以,她想去见见空静大师。谢谭幽与寺中小沙弥说明来意,却从小沙弥口中得知空静大师此时不在寺中,而是去了后山,虽有些疑惑却也没问。与小沙弥说了声便抬脚往紫竹林而去,想着,在那里等空静大师回来。许久未来这里,她有一瞬的恍惚,像是看见了那三年总是在鬼门关挣扎的自己,性子迫使变静,再也无法开口说很多话。后来回京,好像是从遇见燕恒后,她的身子一日都比一日好,再后来,就是有了武功傍身,便再也没出现过羸弱之态。是以,如今再回想,有点恍如隔世之感。“谭幽。”才进院中,身后便传来空静大师的声音。二人在石桌旁对坐。谢谭幽瞧着对面之人一脸的如来笑,也没有与他说什么平常,而是开门见山,问道:“大师,如果以女子之身入朝堂,是否会重重动摇朝堂根本?”“你想。”空静大师语气平静又肯定。谢谭幽怔了一瞬,也不隐瞒,点了点头。“若你执意,为何又要怕其他呢?”空静大师道:“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之路要走,你既是选择这条路便不能怕,亦不能退缩。”“不是退缩。”“那你今日前来,这般问我是想知道什么?”“我怕有人因我而死。”空静大师念了句佛号:“生生死死如何能随意掌控,不过就是能尽到最大努力护住想护之人。”“就如你。”“我?”“你曾经亦是将死,不过是有人在为你续命,你才得以存活至此。”谢谭幽心头一震,几乎是脱口而出:“燕恒。”空静大师轻轻捻动手中佛珠,想起这些年的燕恒,大许是起了慈悲心肠,又或许是因谢谭幽,他不愿看到二人再落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