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医院和回尤太华家的往返路上,萧何吏其实一直在剧烈地斗争着,他不是不知道包庇罪,如果万一成立,可能不仅仅是降级撤职的问题了,有可能会开除,甚至是……
萧何吏都不敢向下想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哪来的包庇罪啊!”
云飞扬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话。
这些事情刚安顿好,医院的催款又开始浮上心头,萧何吏不由焦躁起来,而云飞扬也仿佛有点坐立不安,两个人偶尔相互望一眼,都是一脸掩饰般的不自然的笑容。
萧何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心里不由一颤,莫不是家属们催着要钱吧!有些心惊胆战地掏出了手机,却发现是陆春晖的号码,心里一宽,没好气地接通了电话:“干嘛!”
“今天晚上团市委来区里搞联谊活动,各单位的年轻人都要参加,时间是晚上八点,地点是……”陆春晖公事公办地下着通知。
萧何吏心头莫名火起,朝话筒喊道:“联谊个屁啊!我现在都什么样了,你还叫我去联谊!你还有点人性没有!”
陆春晖在电话那端支支吾吾了半响,才说道:“恩,好,那就说定了,没有特殊情况一定要尽量参加啊。”
萧何吏有些奇怪,难道陆春晖听不懂人话了?正在奇怪,话筒里又传来陆春晖的声音:“哦,何吏,我纠正一下,不是尽量,是必须参加。”
“参加个屁!滚蛋。”萧何吏说完就要挂断手机。
话筒里突然传来柔和又威严的女人声音:“小萧啊,晚上的活动很特殊,关系到我们区的青年建设工作,你必须要到,听到没有?”
这种语调太熟悉了,即温和却又不容置疑,萧何吏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陆春晖刚才遮遮掩掩前言不搭后语呢,原来乔局长在他身边呢。
“乔局长,我不过去了,队里现在好多事……”萧何吏对抗拒乔局长的命令还不太习惯,一时竟有些结巴起来。
乔局长还是一贯的平稳口气,只是多了一丝严厉:“下午我和任书记怎么跟你谈的,明天你就来局里上班,二队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机会难得,萧何吏狠了狠心,咬了咬牙:“乔局长,现在队里的弟兄们都快交不上药钱了,您能不能跟财政局说说……”
乔局长明显地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还保持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口气:“小萧,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萧何吏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腿也有些发软,慢慢地蹲在了地上,哽咽着说道:“这些弟兄们都是因为我啊,乔局长,我求求您了……”说到后来已经是泣不成声。
乔局长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事任书记也跟我说了,财政局有财政局的程序,这件事你不要太着急,沉住气慢慢来,好不好?”
萧何吏绝望了,但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哽咽地说了个:“好。”
“晚上的联谊会别耽误了,好了,就这样吧!”乔局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萧何吏慢慢站起身,发现云飞扬正在表情复杂地盯着他,想到自己泪眼婆娑的样子肯定很难看,不由惨然一笑:“飞扬,我晚上有事,先走了。”
云飞扬点点头:“萧队,钱的事你不用太操心,我来弄就好了。”
萧何吏斜了云飞扬一眼,边向外走边说道:“你一共发了两个月工资,上哪弄钱。”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一脸严肃地说:“飞扬,你可千万别胡来!”
云飞扬笑了笑:“萧队,您放心走吧。”
萧何吏一动不动地在门口站了一会,突然又返回来坐在了沙发上:“飞扬,你跟我说说,怎么弄钱?”
云飞扬遮遮掩掩地说:“萧队,您就别管了,交给我办吧!”
萧何吏盯着云飞扬:“那你说说下午的事吧。”
云飞扬为难地笑了笑:“别说了吧。”
萧何吏叹了口气,用请求的口气说道:“飞扬,你得让我心里有点数啊,老悬着这不是折磨我吗!”
云飞扬叹了口气,开始说起了下午的经历。
原来他刚到苏银忠家,却碰到苏银忠出门,于是一路尾随着到了一家酒店,后来趁苏银忠出去迎接两位客人,他便闪进房间躲了起来。来的人是一个男的,与苏银忠两个人聊的很开心,很有点庆祝的意思。
男人说:“这次多亏了你,徐总很高兴。”
苏银忠呵呵笑着:“妈的,看那小子还能蹦跶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