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女同志,不方便。”郝海平摆了摆手说道。
萧何吏发现郝海平特别喜欢这个摆手的动作,很多时候配合语气神态,仿佛一锤定音,不让别人再说话。刚才在会议室里也经常有这个动作。
“那吴主任的?”陆春晖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郝海平鼻子哼了一声:“找个仓库给他放起来,才多大年纪就摆老资格。他要不高兴,让他来找我!”
后来,吴德胜有次还真的来了。他来局里报销药费,听说办公桌被扔仓库了,很不高兴,可是听说是郝海平让扔的以后,脸色微变,什么话也没说,拿了药费就走了。
陆春晖喊了综合科的年轻人,忙着抬桌子去了。局办公室和副局长办公室都成了三张桌子,成品字形排列,陈方凌和赵逸云的办公桌在各自办公室的西侧,背对着门。本来李善才还谦让了一下,想让赵逸云坐在北边,赵逸云惟妙惟肖地模仿着郝海平书记的姿势和声音摆了摆手给制止了:“不用!那些都无所谓!没那么多讲究!”
大家都笑了起来。赵逸云也笑了,还故作紧张地赶紧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仿佛怕郝海平书记突然出现一样。这让几个年轻人很意外,也很新鲜,要知道平时的赵逸云副局长是很严肃的一个人。
屋里屋外笑声不断,萧何吏非常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的。在以后的很多年里,萧何吏也多次有过这种感觉,但究竟怎么才能达到这种美好的氛围,他却一直没有想明白,因为看上去每次的缘由都相去甚远,但共同点有一个,那就是几乎每一个人在那个时刻都是非常的放松和愉悦。
萧何吏格外卖力,一来他很少享受到这么融洽的氛围,对已经快干涸的他说来说,这无异于久旱逢雨,二来他也很想给赵逸云副局长留下点印象,还是期望着哪天能像段文胜、陈玉麒一样。陆春晖仿佛明白萧何吏的想法,时不时地跟萧何吏打趣,倒引得陈方凌一个劲的捂着嘴笑。
这群年轻人,除了温叶秋动作缓慢柔和外,其他年轻人干这种体力活都相当麻利,在这种融洽欢乐的气氛中,不一会就全摆置好了。大家欢声笑语的,气氛好的跟过节一样,陈方凌更是像一只小蝴蝶一样穿来飞去,不停地帮着拿点小物件或是传达领导们的指示。唯一让萧何吏微微觉得奇怪地是,陈玉麒平时是不愿意干这些杂活的,今天反倒变的挺积极起来,脸上居然也不时挂着难得的笑容。
乔玉莹局长此时正在她的办公室,脸上也挂着开心的笑容,她倒了一杯茶端到郝海平书记面前,笑着说道:“郝书记啊,你来了,我的心就算放下了。”
郝海平接过茶杯哈哈一笑说道:“乔局长你太客气了,我这把老骨头不顶用了。你还当你的家,不过要是有不像话的,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顶事!”
乔玉莹局长的脸上变得更有神采,笑着拿起暖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春风满面地笑道:“郝书记,可不敢这么说,您正是年富力强的好年龄呢,今后我有做的不对的,您看着不舒服的,可要多批评多担待。”
郝海平端着茶杯,呵呵一笑说道:“还一年就退休了,哪这么多看着不顺眼的。”
乔玉莹局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中午的时候,乔玉莹安排陆春晖在富华大酒店开了两桌接风酒席。局领导一桌,普通工作人员一桌,陆春晖参加领导那桌,齐晓敏家里有事没能参加。
郝海平书记果然酒量惊人,在敬酒和被敬酒若干巡后,竟然主动端着满满一杯白酒走到了普通工作人员的桌前。
乔玉莹长跟了过来,脸上挂着很少见到的笑容:“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不懂事,怎么不知道提前过去敬酒?”
“没那些穷讲究!要想好,大敬小!”郝海平书记很豪气地摆摆手,先指了指萧何吏杯中的半杯啤酒,不容置疑地说“换掉!倒满白酒!”
萧何吏刚想解释一句,郝海平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其他人,铿锵有力地说道:“年轻人,要有朝气,要有闯劲,来,我先干!”说完竟然将那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陆春晖拿着那瓶五十二度的东州特曲过来,递给萧何吏半杯白酒,笑着对郝海平书记解释道:“郝书记,他酒量一般。。。。。。”
“有你说话的份?!!”郝海平书记的脸色一沉,目光冷冷的看了陆春晖一眼,加重了语气说道:“这是我敬的酒!”
陆春晖不敢再言语,一边给萧何吏把酒倒满,一边低声说道:“喝了吧,下午不用上班了。”
郝海平指了指段文胜的酒杯:“来!”
段文胜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痛快地将一杯白酒喝了进去。
郝海平书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转头对温叶秋说道:“喝!”
温叶秋喝酒被陆春晖评价为三不变,不管喝多少,脸色不变,语速不变,神态不变,基本属于不可测的那种。就见他脸上挂着微笑,动作柔和缓慢但没有丝毫停顿,一杯酒很快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