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鬼从还没生出灵性时,就是历任登记官的桌上坐客,所以后来他开了灵智,便顺理成章地担任起了这个官职。
经他手的名字已经不能用数字来衡量,所以这戏鬼的问话才一开口,便是难题一桩。
“怎么了,茶杯鬼?难道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见到茶杯鬼脸色难看,乌凡忍不住出声问道。
茶杯鬼托着手肘捏着下巴,沉默半晌终于长叹一声:“乌凡小子,并非茶杯鬼不愿帮忙,实在是我爱莫能助啊…”
说着只见他大口一张,面前便摞起了一叠小山来:“每次在我这登记过的新鬼已是数不胜数,再加上长久积累,更是达到了一个无穷之数!除了一些身份特殊者以外,我连白纸黑字上的姓名都不会多看半眼,更别说什么身份了!所以你们想在这登记册上寻找到那位工匠简直是难比登天…”
“可是大哥,咱们不是认识一些工匠吗…”一旁的扫把鬼听到此处,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乌凡闻言眉头一皱,暗道:这茶杯鬼难道是在欺瞒什么?
茶杯鬼倒也没有怪罪扫把鬼多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扫把鬼说的不错!因为一些业务往来,我的确与不少工匠有所来往,但是你们要找的工匠不同,那些凡夫俗子并不够格。”
听闻此言,乌凡方觉是自己多心,也是松了口气。
“茶杯鬼知道你们的来意,想要修复此物其实算不得什么难事,在我认识的工匠中也有可以胜任此能!但是顺水推舟易,锦上添花难!此物经过他们之手只会看上去完好如初,但原本的损害却会依然留存,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刚刚全盘否决,就是不想让你们心存侥幸病急乱投医,免得害了你们,还请见谅!”
扫把鬼闻言才知是自己考虑不周,也是一阵面红耳赤,退到了一旁。
“多谢茶杯鬼提醒。”乌凡闻言一阵后怕,冷汗直流,若不是听它提醒,恐怕自己真会酿成大错,一旦那阴魂邪魄泄露出来,最后只能害人害己。
“这位朋友,吾口中所言的工匠自然绝非等闲之辈!只可惜吾对此人了解不多,只知道世人皆称其为神工匠,不知你可曾见过?”这戏鬼对乌凡态度恭敬,一直没有插嘴,直到此刻后者沉默下来,才出声问道。
“咦?你竟然会知道神工匠?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茶杯鬼闻言除了感到意外,却也没有其他情绪表现出来,“这神工匠的事情我的确略有耳闻,但也只限于耳闻罢了!虽然曾有传言说他已经身死来到此处,但却从来没人亲眼见过。”
“是啊…据说这神工匠已经利用法宝炼成自性之躯,不死不灭,早已超脱轮回之外,又岂能囚禁于地府之中?”戏鬼声音一阵失落,“看来…一切不过只是我的痴心妄想!命已冬临日,无望见新春!悲哉悲哉!”
换做之前,老仙听到这戏鬼夹腔夹调毕竟要好好奚落一番,可是此时,他就好像哑巴了一般。
“咳咳…戏鬼你也不要太过悲观,青鬼王既然让你跟着乌凡小子,就一定有她的打算!所以你身上的状况今天就能解决也说不定呢?”茶杯鬼急忙安慰道。
“借你吉言。”听到茶杯鬼的安慰,戏鬼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淡淡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乌凡闻言恍然大悟:“茶杯鬼…原来你早就知道青鬼王的吩咐!”
茶杯鬼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顿时一脸尴尬。当初青鬼王得知乌凡被派去清理野鬼村时,曾在暗中嘱咐过自己,让它想办法在野鬼村中惹出一些麻烦,想办法将戏鬼引出。
虽然茶杯鬼不知道青鬼王的用意,但听说青鬼王并无加害乌凡之心,这才接着乌凡赠杯的由头派出了扫把鬼与风口袋随行“帮助”,也果然没有引起乌凡怀疑。
“咳咳,什么吩咐?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茶杯鬼毕竟是户殿之人,有些话不敢多说,只能装起了糊涂,“乌凡小子,我见现在时间尚早,不如让风口袋带你四处逛逛如何?虽然今日没能让你得到满意答案,但晚上的招待却是怠慢不得!”
说着,茶杯鬼便从口中吐出了一个木牌,扔到了风口袋手中。
乌凡也知道茶杯鬼有难言之隐,倒也没有追问。反正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过担心也是自寻烦恼。既然一切自有定数,倒不如让一切随它而去。
而后,他便告辞离开,跟在风口袋身后向着泱都城深处走去。
…
风口袋带着乌凡一路前行,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堵突兀的石墩之前。
只见这石墩长宽各是两丈,高度也是相同。石墩本体是一整块巨大的黑石,唯有正对着他们方向的一面黑石上吊着一卷画轴,被钉出了一个窟窿。
乌凡四周打量了几眼,只见石墩左边有几位衣着朴素者正在摇扇休憩,而右边那位形单影只,正捏着一枚棋子孤身坐在一副棋盘前,沉默不语。
乌凡走到近前向着石墩后面瞅了瞅,发现再向里面已经是死胡同,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风口袋,咱们这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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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请莫入,速速远离!”
乌凡话未说完,便觉得身边一阵杀意传来!他转头一看,只见旁边那几位休憩人影竟然坐起身来,手中摇扇俱是光芒闪烁,面上凶相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