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里除了蝶使莫琪蓝,还有另外一个瘦高的男人,他穿着蛊城的服饰,身上带着诸多银饰,几乎挂满了手臂肩膀,他面容英俊,称之为玉树临风也不为过,他目光沉静,一副温和的样子,但与神俱来散发着尊贵的气质,眼神中带着一抹可能连自己都发现不了的高高在上。男人没有说话,倒是莫琪蓝看见岚栖,哼笑一声:“我还好奇,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敢杀死掌事官,没想到是你啊。”摸了摸袖口里爬动的白虺,岚栖眼神恍惚,露出了一抹心虚的神色。心虚的神色被看在眼里,莫琪蓝面色一冷,心中的猜测更为笃定,语气也沉了几分:“我们见过的,你没有忘记吧?”“没忘记,在蛊城郊外的旅店内见过。”岚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迷途和谈蕾蕾的身影,问道:“你把我们引到此处,已经达到了目的,可以把他们放走吗?”“放他们走?为什么?这对姐弟包庇你们,理应受到责罚。”莫琪蓝闻言,撩起鬓角的发丝放至脑后,红润的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惊艳且危险,她轻蔑道:“与其担忧别人,不如还不如先想想自己,杀死蛊城掌事官,九条命都不够你逃。”说罢,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呈现出无数透明蝴蝶,缓缓变成了锐利的尖刀:“你们就去地府相见吧。”岚栖道:“等等——”几乎同时,莫琪蓝身旁的男人阻止道:“等等。”他声音沉静,开口时,宛如一滴清冽的露珠坠入心底,再缓缓晕开,莫琪蓝似乎有一丝不服气,纤细白嫩的手臂在空中一抓,蝴蝶幻化成的刀片散发着寒光,似乎比刚才更锐利了一些。男人皱眉:“住手,你情绪不稳,先退下。”说话间,岚栖感觉自己的心口仿佛被一击重拳敲下,又沉重,又带着一抹闷闷的疼痛,他意识到眼前的男人语言有一股“限制”的能力,只要他不想让你做的事,开了口,若想要反抗,周身便会感受到无形的压力打在身上,他表面呵责莫琪蓝,实际也是对岚栖一种隐隐的警告。莫琪蓝还是不服,刚要继续动用异能,气血上涌,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她嘴唇紧抿,不再执意去取岚栖和郁宸的性命,收回了蝴蝶。原本岚栖已经准备好打一场恶战,被这样一来一回,倒变得有些不解。男人和莫琪蓝应该同样是从蛊城内部被委派调查掌事官福乐索死亡一事,莫琪蓝激进,男人态度不紧不慢、意味不明,好像没有想要至他们于死地的意思,而看莫琪蓝的眼神,似乎与男人的关系并不和睦。男人背着手,淡淡道:“你先出去,吾有话要同他们说。”莫琪蓝站着未动:“什么话不能当面问?”男人抬眸,静静看了她一眼,莫琪蓝面上的冷汗又淌了下来她没敢再反驳,躬了躬身,不情不愿道:“……是,少主。”再往后退了两步,推开门,走了出去。少主?郁宸神情闪烁。整个蛊城能让蝶使鞠躬尽瘁的,除了城主,也就是城主的继承人了吧。果然,待莫琪蓝离去,男人伸手淡淡道:“请坐。”他面不改色应对郁宸和岚栖的审视,坦然自若地抿了一口放在桌几上的茶,道:“吾是蛊城的少主,也就是继承人,瑞宁。”岚栖一愣,郁宸迎着瑞宁淡然的目光,与之对视。
大概是察觉到审视,瑞宁平淡地解释道:“吾的确是蛊城少主,只不过在十几年前小少主出生后,无人再提起吾的名字了。”郁宸心里已经了然。原本蛊城的老城主和城主夫人因膝下无子,便从贵族当中选中一位合适的封为少主,百年后他们仙逝,便由他作为继承人,接任掌管蛊城,谁知培养数年后,城主夫人竟怀了身孕,之后的数十年,曾经被奉为天之骄子、没有血缘关系的瑞宁一下子没了姓名,沦为尘埃,好像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如今小少主身中虫患,内城虽密不透风,半点消息都没有,但恐怕情况并不好。小少主出事,蛊城却不能没有继承人,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才让瑞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要说老城主和城主夫人的做法也真叫人冷心,用时捧得跟个宝似的,不用时便像玩具一样丢弃十几年来看都不看一眼,如今小少主半死不活,又想起他来了,若不是心宽气量大,常人恐怕还不愿接受这烂摊子。瑞宁淡淡道:“福乐索之死,父亲大人很是重视,命令吾严惩。”“福乐索是掌事官没错。”岚栖道:“但你知道他在自己管辖的区域里做了什么吗?”瑞宁浑身佩戴银饰,特别是手腕上的银镯十分亮眼,两条巨龙盘旋在云端之上,交缠在一起直冲天际,他修长的手指捏在银镯上,轻轻地转动,似乎在冷静地沉思,待岚栖说完,才冷静地说道:“他做了什么,吾知道一点。”一霎那,脑中闪过无数少女恐惧绝望的面容,岚栖抿着唇,攥紧了手指。(二更)“别急。”瑞宁语气平淡地说:“你大概觉得吾冷漠、不作为实际上,福乐索究竟是怎么样的掌事官,吾也是等他死了之后派亲信调查,才查出里面藏着的一些秘密。”意思是,福乐索做的恶他也才刚刚知道。岚栖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抓走我们的人?”瑞宁平静地回答:“流程还是要走的。”一时间岚栖不懂他的意思,皱起眉头:“所以,即使福乐索作恶多端,但就因为他是蛊城的掌事官,也要将我们抓起来然后处死?”“放心。”瑞宁叹气:“蛊城还没沦落到这般蛮不讲理的地步。”他看了一眼岚栖又瞥向郁宸在郁宸脸庞上稍稍停留片刻突然问道:“你是巫者?”郁宸看不清什么神色,似笑非笑道:“是噢。”瑞宁露出恍然的表情:“难怪蛊城虽跟巫冥城贵为友城但巫冥城太过神秘,即便是掌事官一生中能见到巫者的也没几个更不懂如何应对巫者了他死在你的手上情有可原。”郁宸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苍白的面容。巫者的特点太过明显一看便被看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很快,瑞宁便转移了话题不在巫者的问题上停留:“实际上,利用琪娜引你们上门是吾的主意,吾第一次遇见连蝶使都找不到的人,只好耍些手段了……可以问一下你们究竟躲在哪里,才躲避了她的搜查吗?”岚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便求助地看向郁宸。郁宸懒得同他废话,答非所问道:“你遣走莫琪蓝有什么目的?”“莫琪蓝……”瑞宁转动银镯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