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了大半辈子的爱人说不准那天就会离开,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无顾穆琛,她一想到就会心碎,也一直在忍耐,用坚强的外客包裹住柔软的心。
顾言端着茶送到顾穆琛面前打断他的话,“手术已经排上日程,主刀医生说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您在这求关注呢?我们最近对您关心少了?”
他又随手抽了一张纸巾给杨舒擦眼泪,像安慰小孩子似得揉了揉杨舒的头,”小孩儿是的。“
一家人对彼此的爱都藏在微小的细节里,动作间就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顾穆琛接过茶喝了一口,笑了,一边给杨舒擦眼泪一边自嘲道,“说的也是,这臭小子,这么磕碜你亲爹,我就不能感性一把?”
庄念跟着牵了牵嘴角,鼻酸的厉害,侧头靠在哆哆小小的身体上蹭了蹭,有些困了。
顾穆琛又啧了一声,“你揭我底,我也得说说你,以后再做那些伤害自己的混账事儿,否则你爹我饶不了你。”
顾言神色一敛,瞄了庄念一眼。
庄念闭着眼睛,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睫毛颤了颤。
顾言沉稳的外表下其实藏着执着叛逆的疯,庄念不敢再细想。
从前每一次喝酒都是为了要好好睡一觉,后来就算喝了酒也很难睡的安稳。
他迷迷糊糊的时候,身边好像换了人,肩膀很宽,身上有烟草和木香。
“哥,小庄哥哥他”
“嘘。”
七年,总算能做一场美梦了。
庄念感觉自己睡着了都在笑似得,梦里全都是今天一整天的循环播放。
阳光很足,天空蓝的像透明的水精灵,不像秋天,否则怎么那么温暖。
他在梦里想着,这一天的记忆,足够再支撑他一个人生活几十年。
身边的谈话声始终断断续续的传进耳朵。
杨舒温婉的笑声,顾穆琛幽默风趣的玩笑话,顾言低低沉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哆哆偶尔几声奶声奶气的笑,还有老伯厚重淳朴的谈笑,一切都安宁且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