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看戏的那一个?。但是戏已经?唱到一半,武靖无法拒绝孟半烟的请求,况且他也想知?道至此孟半烟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洗脱她咄咄逼人不给西院留活路的名声。“父亲,查账的时候我?就在想,谢姨娘不常出门,要说骄奢也算不上?多过分。府里这些年也不曾克扣西院的月钱,姨娘攒了这么多钱到底为什么。”“还?有庄头?们送来?的东西,大多都?是些吃食和山珍,要说稀罕也不算稀罕,这些东西放在府里,即便是天天吃也没人会多说半句,私自截下那么多做什么,换银子?换了银子又做什么。”孟半烟起初是想查谢姨娘捞了这么多银子是干嘛了,最好是查出来?她拿去放印子钱,又或者是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到时候就算武靖不处理,也能攥着西院的把柄随自己的心意折腾。却没想到那些银子都?被谢姨娘换成银票送去了定?州,走的是商号的路子,银票交给专门南北行商的商号,商号每次从中抽一成当做酬劳,就能把银票钱财等物送到该送的地方。做这个?生意的京城有几?家老字号,商号下面都?有自己的镖局,才敢做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不怕半路碰上?劫道的血本无归。“这里是谢姨娘十多年来?陆陆续续送去定?州的银子,共计七万六千两。起初两年数额不大,最大的一笔不过两千两。后来?就越来?越多,直到两年前突然不寄了,那之后谢铨谢大人就升了定?州知?州。”薄薄一本册子,是孟半烟费尽心机弄来?的证据。每念到一个?年月日子谢姨娘的脸色就难看一点,听?到最后连跪都?跪不住,只能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她知?道自己要完了,她比谁都?清楚武靖最容不下的就是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更何况自己拿着武家的银子是去替谢铨谋官办事,这是武靖的大忌。不过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即便已经吓得直哆嗦,跪趴在地上的谢姨娘还是很快就?替自己辩驳起来。“老爷,您不能?只听孟氏的?一面之词。她说的?这个什么商号什么买卖我压根就不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从不出府,到哪里去找她说的?这些门路。她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整日介在外面抛头露面,什么香的?臭的?都?知道。”谢姨娘打定主意咬死不认,还把?脏水往孟半烟身上泼,“一个手写的?册子?罢了,谁人捏造不出来,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人人都看得出来谢姨娘已经慌了神,偏她这话也?不是毫无道理。谢姨娘不止是府里的?姨娘,她身后还有府里一个少爷两个小姐,今天要是她真的?被老爷处置了,西院其他人往后也没好日子过。“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册子?,姨娘放心。”孟半烟就?知道谢姨娘一定会咬死了自己没有证据,毕竟要把?大几千两几万两银子?从一个州送去另一个州,还不肯用正经钱庄的?,大多都?不是能?见光的?银子?,谢姨娘也?一定会十分小心,不留下什么把?柄。
但商号也?不是傻子?,做这种生意多了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除了每次抽走的?银子?,还会偷偷留下一些证据,就?连客人自己都?不知道。等真到了要紧的?时候,把?东西拿出来把?自己摘干净,大不了商号关门歇业,等过了风头再另起一个就?是,都?是熟门熟路的?老套路了。孟半烟从袖袋里又拿出一只小巧玲珑的?耳坠,“姨娘您看?看?,这耳坠子?是不是您的?。若是您贵人多忘事,我就?把?这坠子?拿出去,问问西院或是府里有没有人眼熟,您看?可好?。”这是商号的?掌柜见谢姨娘几次过去都?戴着的?耳坠,确定这东西是她的?心爱之物,才想法子?弄到手一只,一直留在手里。孟半烟下定决心要一次把?谢姨娘和?西院彻底了结之后,就?托孟海平想法子?替自己弄了来。耳坠上镶着的?是成色极好?的?红碧玺,不论是做工还是样?式都?不是凡品。还是武靖跟谢姨娘情浓时,亲自挑选的?碧玺做了一整套头面送给她,平时头面太?繁复用不上,就?这一串耳坠谢姨娘隔三差五就?要戴一次。当初耳坠遗失,谢姨娘还大张旗鼓找了好?几天,为此罚了西院的?丫鬟婆子?,又在武靖跟前哭了两回。哭得武靖没法子?,只好?收罗了成色极为相近的?碧玺,重新打了一套头面给她这事才算作罢。现在众人看?着孟半烟手心里的?耳坠,谁也?不敢出声。一直求武靖看?在姨娘这些年替他生儿育女的?份上网开一面的?武承定也?哑了声,武靖更是脸色黢黑,一副只差一点点就?要彻底被气死的?样?子?。偏孟半烟还没完了,一抬手又从翠云手里接过另一本册子?。这一次她没再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念出来,而是直接让管事的?递给武靖。“父亲,我知道如今家里众人看?我,都?觉得我太?狠做事太?绝,一家子?人怎么能?半点情分都?不留。我嫁给大爷,就?自当处处以大爷为先以府里为重,自管家以来也?自认做得问心无愧。”“父亲可以先看?看?那里头的?东西,若您觉得这事无碍,谢姨娘的?事当然?可以轻拿轻放,反正说到底不过几万两银子?罢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是亏空不起。可要是父亲看?过这个册子?,也?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想府里上下也?一定会体谅父亲的?苦心,毕竟事关府里众人,总还是要分个主次。”这话说出口?,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武承宪,都?没忍住侧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大嫂,见过祸水东引的?,还没见过这么堂而皇之的?。自己把?生了疮的?脓包戳破,腥的?臭的?烂事铺在太?阳底下,现在几句话又一推六二五,把?决定权交还给武靖,仿佛他的?姨娘归他说了算,其?实是左右为难不管怎么处置,都?是个错。孟半烟似笑非笑看?向拿着小册子?坐在椅子?里手直抖的?武靖,之前他把?自己当刀使?收拾了一次西院,现在自己替他扫清府里所有的?蛀虫贪敛,现在只要他最后做一把?恶人,也?勉强算得上有来有回,自己毕竟是晚辈,吃点亏也?算了。册子?不厚,里面记下的?大多都?是谢铨父子?这些年在定州的?所为,是孟半烟派人去定州查谢姨娘的?时候,捎带手一起查的?。不管是养私兵还是勾结边关匪寇私自与邻国互贸,又或者是事后反水杀了匪寇,再当做功绩报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