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生道长是和他们一起出京都的,只是刚出来半日,他忽然和于彼说大军行动缓慢,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一路颠簸,要先走,他自有办法到北境与他们汇合。然后于彼就亲眼看着他飞走了。他就飞走了!这就是他说的办法??这会儿,于彼已经到了流光城,中定军在城门外迎接女帝入城之后,将士们自发地往后退,站在街道两边上,身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女帝陛下,身后是流光城及流光城周边地区前来一睹龙颜的千万百姓。一条长长的队伍牵出一条路,维持了秩序,也指引着于彼一行人走向城主府。于彼确实是走路进城的,坐了一路的马车,腰酸背痛得很,再者,如果她这个皇帝带头在这大街上跑马而过,以后流光城城主就不好管了。走到一半之时,高小易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到于彼手里,笑眯眯说道:“陛下,向生道长说今日他刚进入大康的国都,大概明天就能到北境前线了。”于彼上下扫了一眼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的字十分正经,见字如见人,那是越看越眼熟,于彼微微挑起眉头,举着纸条回头问了一句,“典光跟着向生道长一起走了?”难怪她最近似乎都没有怎么见到过典光的身影,原本还猜测着是否是因为接到了某人的命令而需要留守在京都,但却没有料到竟然是被派遣去跟踪向生了。不得不说,典光确实厉害啊!像向生这样赶路用飞的人,速度之快可想而知,典光居然能够一路紧追其后。高小易听完于彼的询问后,伸手接过那张纸条,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将其端详了一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陛下,那个傻木头为何会一同前往?奴才明明记得他应该待在宫中才对啊!而且,他并未事先告知奴才要一同出宫啊。”于彼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朕怎知是为何,大概是国师特意指派他前去吧。而且典光去干什么为什么要告知你?”“就他一个人?在别国人生地不熟的,真的可以完成陛下的任务吗?”高小易一边挠着脑袋,有些担忧地追问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轻言不行。”于彼微微摇头,“况且,以向生道长高深莫测的修为境界,怎可能察觉不到身后有人尾随?怕是默许了典光跟着他,不必担忧,典光命大着呢。”在她决定御驾亲征之后,就尽量把京都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于彼这次出来,差不多带走了朝中一半的臣子,京都里还剩下的那些官员于彼倒是不太担心,毕竟京都里还留了一万禁军。管制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还是很容易的,在武力面前,一切皆为虚妄。皇室里没谁是能真正信任的,于彼就干脆把太后请出来代理朝政,反正她妈也知道她不会乖乖待在宫里了,在于彼回来之前,太后理监国之职。所以,在此之前,她本来想带典光一起去战场的,但又想着太后身边没个信得过的人能保护她,遂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想国师已经把典光给派出去了。那她在宫里替她上班的妈妈呢?当这个皇帝有千万双眼睛盯着,妈妈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于彼想问问锦秋成,宫里有没有派人盯着,一想起来就转头到处看了看,看了两圈居然没看到她人在哪里?什么?她那么大一个人呢?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国师大人是隐身了?于彼顿时停下脚步,一转过身就看见因为忽然停下前进,差点摔个狗啃屎的徐大福。“陛下,您想要做什么?”徐大福问完,这边的动静就吸引了四面八方的目光投过来,徐大福有些尴尬地抬手正了正头顶的头盔,又俯首拍了拍沾上黄土的衣摆。“你见着国师大人吗?她人呢?”于彼没注意到眼前奇怪的场面,只是又抬头环视四周,依然没有看见锦秋成人在哪里。徐大福也跟着抬起头四周看了看,毫无所获,最后只能对于彼说道:“陛下,后面辎重拉出的队伍还很长,或许国师大人还在最后面呢。”“那怎么会,朕记得她方才还是和我们一起走的!怎么一下就丢了?”“陛下,现在外面这么多人呢,国师大人能去哪?”徐大福这话说得,既说了哪哪都是人,国师大人走不去哪里,又提醒女帝现在旁边那么多人看着,等不了找到人,也不方便这么说话。于彼果然眼神有一瞬间的忪愣,反应了一会儿现在的情况,只能无奈摇头叹气,摆摆手,下令继续前进。流光城不愧是一座大城,从城门进来的一路上,近万百姓把街道围得水泄不通,她忽然就有些理解,为什么中定军那边要派人站在街道两侧了。要是没有保安,这会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死的至少是几十个百姓,也或者死的是走在正中间的女帝陛下。哪条都有可能掉脑袋呢,那只能让官兵来强制维持秩序了。“陛下!陛下!!陛!下!”眼看着已经跨进城主府的大门,耳边忽然响起这尖细的喊叫声。“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说,又干什么了?”于彼扶额,没忍住还是骂道:“这是在流光城!不是在京都!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别什么都吐出来!”“噢噢,陛下,我刚刚看见国师大人在城主府里呢,另外”高小易不知道和女帝说了什么,人还没走进城主府呢,于彼直接下令把城主府围了起来。流光城城主一脸诧异,不知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儿,验尸的仵作也到了城主府,一众人等面面相觑,就差直接开口问:“你这么在这里!你一个仵作为什么会在这里?”于彼让仵作进去了,顺便把在外面有点用的武将也一起丢进去了。于彼安排完人,脑子里忽然出现了高小易描述的景象。她叹了口气,弯着腰,有些怅然若失。:()念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