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还是把事情挑明了:“我的心死了,留皮囊活在这里,余下的日子只想看热闹,你最初接近我不过是借力试探,不要也像我一样,为了旁人,忘记自己要做的事。这不值得。更何况,你师父活葬在先安殿,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对得起他么?”
福禄惊骇:“娘娘……何时知道廖公公是奴才师父?”
豫妃笑道:“知道你有本事易容成老太医,挑唆贺泠疑心的时候。”
福禄想不明白为什么。
“牵机处若得你这样的能人,怎会派到我这个传声筒手下?真的福禄只怕我从未见过,便被你杀了吧?你从来都不是牵机处的人。你师父奉先帝之命监视李爻,他年纪大多有不便,就让你助力,不是么?他一片忠心终落得活埋的下场,你就眼睁睁看着?”豫妃笑着问。
福禄知道豫妃故意挑唆,垂了眼睛:“奴才想娘娘随我离开。”
豫妃摇头,从妆屉子里拿出个小玉牌递给福禄:“走不动了,只想坐下看笑话,牵机处还有极少的人可以差遣,送你了,”她端看福禄片刻,“相伴一场,我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赵屹,或许不是皇上亲生的。”
这简直是个能塌天的秘密。福禄心中无数疑团想问。
豫妃却似是累了,不再多说:“走吧,往后也不要再来了。”
福禄难以相信豫妃这般决绝。
她宁可枯竭在皇宫里也不肯与自己走……
他张了张嘴,不待说话,豫妃已转入内堂落下帐帘,不肯再看他半眼了。
他怔怔看着帐内的一点微光,纱帘上投下个倩影:娘娘,你我都是苦命人,心系一人,却难得那人回眸看一眼。
但我……偏偏想要你看我一眼。
也同是这夜,李爻在书房批兵部的文书,莫名乏累。
景平进屋时,见他伏在桌上睡着了。
年轻人悄悄走近,俯身把人抱起来,往卧房去。
一动李爻当然醒了:“行了,我自己走。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
“别,我喜欢抱你走,”景平满目温柔看他,舔了舔嘴唇,“你的毒,还两味药量不能确定,很快了,很快就能配出解药,我定能还你好身体。”
“你一直在试毒……”
景平没拾茬,使坏突然一晃,李爻猝不及防失重,下意识搂他脖子。
“怕呀?”景平坏笑出声,“怕就抱紧点。”
李爻也笑了,敲他脑袋:小混账。
进卧房,景平把人放在床上,在他额头贴了贴:“眯一会儿,该喝药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