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抬眼看李爻:“我总说想护你,终归是将你拉下水了……”
“拉下水?”李爻抬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景平。
不知为什么,景平在那双眼里看出别有意味,让他不敢直视,仿佛再继续,就会勾起他心里另外的情愫。
他别过脸没看他。
“怎么不看我?”李爻笑着问,“你我本就在泥塘里,何来拉下水之说?”
景平垂着眼睛苦笑了笑:“掌武令在你手上,不要轻易还回去了。”
若不能卸甲归田,若有一日,龙椅上那位倒行逆施,你便坐上去,好不好……我一定为你扫开所有算计,只有这样才是真的护你周全。
这念想不是第一次在景平心里冒出来,却从未如此强烈过。
李爻不知对方的心思,还是那样看他,心道:他借力打力的算计环环相扣,只怕现在辰王殿下没想到自己阴沟里翻船,想要的东西已经飞了。
“皇上和太子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但景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晏初……”他展臂搂着李爻裹在怀里,合上眼睛,贴着他的脖颈蹭了蹭。
亲昵让李爻一时恍惚。
他向来受不得这般奉若珍宝、过于细腻的情,因为经历在他心底埋了一颗种子,让他骨子里觉得感情太牵心,往后总会有巨大的陷阱等着。
即便他全心全意信景平,意识里的怕也很难被理智轻易消磨下去——小景平眼下再如何算无遗策,不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么。他能以一人之力对抗皇权世族吗?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矫情——他不是还有我么。
他抬手搂了景平,一下下抚摸对方的头发。
他想做些什么,让自己安心,也让对方安心。
心念一变,李爻忽而嫌弃景平发间埋的面罩带子:太影响手感。
他抽手拽开。
半片面罩倏然而落。
景平被吓一跳,在李爻怀里抖了下:“晏初你……”
端睿之人方寸骤失,巧妙地勾起李爻心底招欠又邪恶的欲念,他把景平从怀里扶起来,捻着他下巴柔声问:“怎么了?”
景平戴惯了面罩,脸上突然什么都没有了,一时慌乱,而后他看李爻似笑不笑的表情,知道对方不正经的魂儿醒神了。
他小坏心眼一转,别过脸:“怕你嫌我。”
李爻皱眉头笑着看他,像是分辨这句话里几分真假。
而景平逗闷子似的就是不看他,眉心微蹙,眼神很游移,突然转身要将面罩抢回来。
李爻有防备时,臭小子是不可能一招得手的,果然那面罩被王爷左手抛、右手接,完美地带出一道幽光,掠过景平头顶。
景平抢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