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珍妃走散后,只得去寻兄长帮忙,志锐正要带人去寻,就接到云纵这边的消息。
光绪如释重负般抱住珍妃。也不顾周围的臣子,安抚道:“这就好了,朕只担心你若真个走丢了,朕可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即怕你在民间遇到危险,想调兵去寻你,又怕闹出动静被老佛爷知晓朕带你出宫,反是连累你受苦,就真真地罪过了。眼见了天色渐晚,再不回宫怕就遮掩不过去了。”
珞琪这才体会到光绪的难处,难怪他不动声色忍了市井小贩的纠缠辱骂。1--6--k-小-说-网难怪他不直接去寻了九门提督府替他寻人。私自出宫是犯了宫里的规矩,对妃子更是大罪,光绪不担心自己,反是一心记挂珍妃。可见用情之
珍妃反是笑吟吟地安抚着皇上说:“皇上不急于回宫,一场虚惊,还是用过膳再回去。老佛爷这些时日在颐和园,身边的人多半是跟过去了,不会知道咱们出宫的事儿。既来之,则安之,人家肚子都饿了。”
志锐皱着眉头,对妹妹放肆的言语也是心感不安。无奈又无法叱责,只得再三奏请皇上速速回宫。
珞琪也哄她说:“皇宫中珍馐美味无所不有,小主儿还是回宫去吧。”
珍妃柳眉倒竖,圆圆的脸红扑扑地粉润可爱,娇嗔道:“皇宫自然是珍馐美味不少,只是上给皇上地膳食多是……”
“小主儿!”志锐厉声制止。珍妃却揉着红肿的眼睛仰头道:“哥哥怕得什么?屋里都是自己人。没个外人。不就是多了琪姐姐和姐夫吗,说起来都是自家亲戚。哥哥担心些什么?”
珍妃一再坚持下,光绪也只得依从她在酒楼用膳。
珞琪眼见云纵不停给她递眼色,示意她劝阻皇上回宫,但珞琪也不忍扫了珍妃的兴致。几日来听瑾妃珍妃姐妹讲述在宫中无聊的日子,珞琪从心里同情她们,难得逃出宫来,换上是她,也定然会用过饭再回去。
珞琪知道云纵不喜陪王伴驾的束缚,于是起身告辞道:“皇上,小主儿,志锐哥,珞琪同云纵要回去了,怕家中长辈回转无人伺候。”
云纵也随声附和,心里赞许珞琪的善解人意。
“杨老夫人在颐和园陪老佛爷呢。”光绪望着珞琪那双聪颖的眼睛道,知道她是借口推脱。
“只是珞琪的公公怕是快回府了。”珞琪一言既出,光绪微哂,已无了先时寻不见珍妃的诚惶诚恐,不过是摇了折扇打量着珞琪道:“杨大人同夫人出行观灯,都未曾禀明令尊大人就擅自出府不成?”
珞琪语讷,珍妃却插话解围道:“即是擅自出府,也是上行下效。”
说罢咯咯地笑起来。
光绪抖开扇子,并未看云纵,只是悠然道:“听说杨督抚大人家规森严,门风谨素,门内尽是忠臣孝子。也不知道老大人若知道家门中有人对皇上出言不逊,诋毁满人马上骑射之风俗,鼓吹西洋练兵之法,做何感想?”
珞琪惊愕地望了眼丈夫,心想皇上这话是话外有音,也不知道云纵何时得见了皇上,如何出言不逊顶撞了皇上。一路看但光绪的话中多是威胁云纵就犯,仿佛抓住了辫子拿捏他一般。
珍妃忽然噗嗤地笑了,凑到光绪耳边耳语几句,光绪神情错愕。旋即露出笑颜,那笑意如观戏听笑话一般开心。
珞琪嗔怪地望了珍妃一眼,多半猜出是珍妃将公公杨焯廷如今管教云纵还是要褫衣受杖地事告诉了皇上,才惹得皇上大惊小怪。记得那日瑾儿姐姐和珍妃拉了她话家常,哭诉了很多在宫里如何受老佛爷的闲气整治地事。瑾妃还是慎重,珍哥儿却毫无顾忌地讲了老佛爷和她身边的太监们如何羞辱皇上,逢上皇上对老佛爷稍有执拗时,就拿她这个皇上最珍爱地妃子整治,气得皇上私下哭了许多次。
珞琪处于安慰姐妹二人,宫外也未必尽如人意,就讲了杨家许多令她瞠目结舌不可理喻的怪事,及公公如何责打云纵兄弟。如何让冰儿替打等种种不公待遇,怀念昔日在朝鲜国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想珍哥儿听到云纵被父亲责打褫衣受杖之事,非但不觉同情,反是笑得前仰后合,口口声声道:“真是羞煞人了!被老子剥了裤子打,真是羞死。”
酒菜都是珍妃挑选,荤素搭配,都是些京城有名地小菜,又叫了一坛陈年的状元红。
酒菜上桌,光绪的心情已经平静许多。就听珍妃喋喋不休地抱怨说老佛爷如何整治皇上,隔上一天就必须要皇上从紫禁城顶了星星出,戴着月亮回,去颐和园陈述公务。朝中大小事物奏折都要老佛爷首肯。哪里是皇上亲政,还是老佛爷垂帘听政,无非过去是垂了珠帘,如今是垂了道障眼的帘子。
志锐几次递眼色示意珍妃慎言,但珍妃恃宠而骄,毫无收敛。这也让珞琪再次看出帝党和后党的不和,难怪朝野中有此传说。
云纵在席上缄默不语,只听珍妃同珞琪地对答。说笑谈论着菜肴。
一个说:“糖醋花生仁是琪姐姐最喜欢吃的。”
一个答了说:“亏得你记挂着,只是这是瑾儿姐姐最喜欢的,我说喜欢糖醋花生仁、糖醋豌豆,都不过是瑾儿姐姐要我附和了她说,好让姨母顺从了添这道菜。”
“好呀,你们合伙哄骗了我这些年。一直奇怪你怎么喜欢这些东西。”
珞琪叹息道:“只可惜瑾儿姐姐这一病。怕是再也不能吃这些豆子呀,花生呀之类地食物。”
姐妹二人谈笑风生。丝毫没有介意皇上在身边。
光绪把着酒盏,志锐为他斟酒,酒香满屋,珍妃忽然捂住了光绪的酒杯制止道:“皇上,都说过不许再喝酒,皇上身子弱,不宜喝酒光绪却侧了头,温存的目光望着珍妃乞求般道:“珍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