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琅闻言,淡淡扫了吴庸一眼,片刻后,微微抿着嘴,转过了脸去。
没有说话,一副神色淡淡,并不上心的样子。
背在身后的手却摩挲了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吴庸见状撇了撇嘴,偷笑了下,嘴上又道:“得了,那属下便告退了。”
也没说清楚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话一落,只见吴庸转身端着汤粥打开门踏了出去。
吴庸一走,沈琅啪地一下将窗户一合,片刻后,又噌地一下将窗户一撑开,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正欲转身回屋,这?时,却听到吴庸那混账东西的话再度在外头响了起?来:“咦,柳姑娘,您是来瞧我家少主?的么?,您可算是来了?我家少主?正盼着您呢?”
吴庸一脸热情到谄媚的声音骤然在外头响了起?来。
沈琅神色微微一怔,脸一转,朝着门口方?向看去。
片刻后,又略微蹙了蹙眉,只当?那混账东西又在故弄玄虚,继续往里间走去时,这?时,外头响起?了一道婉转酥娆的声音:“你家少主?好些了么??”
声音慵慵懒懒,透着股子轻柔妩媚,却又好似涓涓流水般,随意疏阔。
沈琅脚步顷刻间一定。
终于再度缓缓偏头,一点一点朝着门口方?向看去。
“不好,实在不好,少主?这?两日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昨儿?个还扯到伤口了溢出了血来,大夫说这?几日正是要紧的时候,若修养不好,导致伤口感染污秽入了脑,入了心脏,恐还将有危险。”
吴庸惨淡着脸,一脸忧心忡忡的冲着柳莺莺说着。
柳莺莺闻言,顿时眉头一皱道:“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么??”
吴庸道:“可不是,前两日大夫分?明说了已无性?命之忧了,可这?两日……这?两日,哎,许是伤得实在太?重的缘故罢,又靠近心脏的位置,有回流的迹象,再加上伤口又痛又痒,还得日日歪在床榻上动弹不得,总归是难受至极的,这?不,今儿?个早膳少主?都还一口没用了。”
吴庸唉声叹气道。
顿了顿,又道:“本?来受伤又重,这?眼下连膳食都不用了,这?伤势如何能好得起?来。”
然后,一脸“少主?若有事,我该怎么?办”的表情看向柳莺莺,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脸希冀的看着柳莺莺,道:“好在现在柳姑娘您来了,您心细手软,前几日照顾少主?便照顾得极好,不像咱们这?些大老粗笨手笨脚,要不您帮着劝着少主?几分?,好歹让他食用些膳食,属下,属下在此拜谢柳姑娘了。”
吴庸一脸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感激不尽的朝着柳莺莺拜了一拜,拜了再拜。
柳莺莺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这?吴护卫憨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大老实的心,就跟他那位少主?一样。
看了吴庸一眼,又朝着禅房看了一眼,最终柳莺莺神色淡淡道:“正好今早汤粥炖多了,我多捎了一碗来,我进去瞧瞧吧。”
柳莺莺说完,从桃夭手中接过一个食盒。
吴庸顿时有些热烈盈眶的看着柳莺莺,恨不得当?场给她磕三?个响头。
柳莺莺拎着食盒走到禅房门口,敲了敲,不多时,只听到里头传来清冷一声:“进。”
柳莺莺神色一顿,不多时缓缓推门踏入,一抬眼,便见床榻上无人?。
禅房简陋,不像沈家那般奢华富丽,也并无任何繁杂陈设,每间屋子都大同小异,炕一张,桌子一张,柜子一张,便再无其他。
沈琅因在寺庙中的位份高,地位寻常,加之他爱练习抄经,屋子里便比别处多了一张案桌及一个书架。
不在炕榻上,再将目光一扫,一眼便见沈琅立在案桌旁,手持一笔,正在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