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一道声音随着风飘进谢谭幽耳中。“那便一直在我身边,我一直护着你好不好。”翌日一早,秦国公带四子出征,未带一兵一卒,而是前去与南燕边境十万的燕家军汇合,之后又带领燕家军前往与南燕战场。他本想一战成名,也像曾经定国将军府那般,可昨夜,云崇却召了他进宫,与他密谈一夜,既是知君王意,他便照做就是了,反正结果对他有益无害。回眸看了眼来送他的二子和几个孙子,未说话,只是轻轻颔首,便一夹马肚离去,此去,有他们在京中,他在战场也是放心的,只愿他们一家人,都能顺利完成心中要事。晌午。除了长街,当属各大酒楼,烟花柳巷之地热闹,来往人群讨论的都是昨日宫中一事,无论是帝师还是谢谭幽又或是燕恒的言语都被人传的到处都是。有人念及先帝不敢乱言语,也有人觉得荒唐至极,由其是学堂少年们,竟是纷纷跑到武德门前长跪不起,反对女子为官。跪了一日也见不到云崇,有学子便互相商量了一番,才由一人带头带着一部分人到帝师府前,明明是京中最好的少年郎,温和又有才学,却在此时,将往日学的都抛在脑后,纷纷质问起帝师,或是辱骂。帝师府大门仍旧紧闭,无一人出来查看。带头的学子咬牙道:“身为帝师不为国君和国家考虑,反倒是为一己私欲,如此!实在不配为帝师!”身后学子,面上皆是怒容。他们从来就不理解帝师怎么会理解这种荒唐的事,还说什么先帝也是认同,女子若真为官,便要处处都与男子同在,就连上学堂也是,日后做什么,也要听女人指指点点。那这漓国岂不是乱套了?最前方那学子见门没落锁,上前用力推开帝师府门,抬脚进去,还不忘大声嚷着:“听闻帝师才学颇深无人能及,如今我等特来请教,帝师究竟如何看待此番事。”数十学子紧随其后,气势冲冲,那阵仗,是今日势必要听帝师一言,解下他们心头之惑,否则决不罢休。在他们心中,帝师永远都是跟随帝王站在一处的人,昨日朝中人人反谢谭幽,为何偏偏最不该的帝师却站了谢谭幽,还说了他们从未听说之事。世上,哪有女子之国。女子懂什么?又如何顶天立地,还救国救民,简直笑话。会才学,这不是富贵家的子女都会之事?若只是因这,他们便不能苟同了,才学他们亦会,何需女子啊,他们更不能忍受,往后为官,与自己争论的是一个妇道人家。可却才走了几步,面前便出现一人。水绿色的长衫衣裙,拦住众人去路,眉眼温婉,瞧着面前学子,眸中却不见任何情绪,喉咙冷冷吐出一个字:“滚。”众学子怒气忽的凝住,没想到见到的会是这样一个人,上下打量她,观她面容和年纪,心头纷纷猜测她身份。默了很久,才有人不确定惊呼:“箫婉?”箫婉眉眼疏而冷下,唇角勾起讽笑:“这便是如今漓国扶摇堂的学子?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说什么!”有学子感受到侮辱。箫婉却不愿意与这些人废话,淡淡道:“我父亲年少便被封帝师,诸位可知帝师二字何其意?”“请教?”箫婉冷笑:“方才那一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光临我帝师府了。”闻言,说这话的学子脸色当即惨白,只顾着带头起怒,竟是说了不该说之话,若是传进云崇耳中,怕是……对上箫婉嘲讽又冷漠的神情,身侧拳头下意识的收紧,还是不愿在这般女子面前输了气势,他怒道:“帝师既是为帝王之师,为何不与陛下站在一处?赞同什么女子为官?”“就是。”有人附和:“这世道好不容易才太平,怎可启用女子为官来扰乱了国之秩序?”箫婉似是懒得搭理这些愤愤不平的学子,转身朝不远处的管家道:“林叔,去报官,就说有人擅闯帝师府。”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学子,反应过来,见管家已经出府,气不过便啐了几句,才忙出了帝师府。擅闯大臣府邸,还是帝师府,不论因为什么,都是个不小罪名,若是真被抓了,可不是丢个人那么简单。听着脚步声轻轻浅浅离去,箫婉才缓缓停下步子,回眸望着那群学子刚才站定的地方,眸色毫无波澜。学子何时那么闲了,还那般大胆,又闹的轰动,目的明显,这其中怕是有人故意引诱,否则,只是那些学子,怎会想到去长跪武德门和闯入帝师府。箫婉不禁心头低叹。当真是蠢,任人随意挑拨,哪像鲜衣活泼又具有才学的少年郎,当真是安宁日子过久了。也怪不得他国敢起灭漓国之心。军队强大管什么用,国内都是蛀虫,败了也是该。眸中厌恶之色明显。当真是厌恶极了如今这世道。帝师府外。“现在怎么办。”有学子上前问那个带着他们一路来帝师府的学子。“在去武德门外。”那学子面色阴沉:“敲登闻鼓,谢谭幽杀过人,这样的人怎可参加春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谢谭幽参加春闱。”闻言,有学子皱眉,与身旁之人面面相觑,他怎么觉得他们的目的好像偏了,当时相约而来,是反对女子不可为官,怎么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只为了阻止谢谭幽?也没多话,数十人还是又浩浩荡荡前往武德门外。周围静下。暗处缓缓走出三人。谢谭幽盯着最前方的那身影,眸子微眯。秦怀容,秦国公府大房的庶子,秦怀安的庶兄。听闻扶摇堂的学子门跪于宫门外,反对女子为官,她本想去看看,却在路上看到秦怀容带着数十学子往这方而来,看到秦怀容时她便察觉事情不简单了,才跟了过来。眼下听到这般言语,她便更加断定。谢谭幽眸色微沉:“黑云,将消息散出去。”她本想一个一个来,可如今,既然是有人等不急,那便都一起来吧。黑云应声离去。看天色还早,谢谭幽也没有回府,而是带着银杏去了清幽居,里里外外小小整顿一番,淡淡扫了眼对面的炊烟记,心头已经算好了要开张的日子。这期间,外头消息时不时传来,秦怀容敲响登闻鼓,状告谢谭幽杀人,被仗了九十。谢谭幽面色依旧无常。没一会,黑云便回来了,紧接着一则惊人的世家隐秘消息便被传的沸沸扬扬。秦国公府的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