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刚开始联系窗户的事儿,就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
后背僵了僵,他认得那脚步,这个狗撵了似的急匆匆的动静,只能是田飞兰。
他的干妈。
“航子。”一只手试探着抚上他的后背,田飞兰比过去六年间任何一天都要温柔,甚至比颜航认识她这十九年里,任何一天都要细声细气。
“给个面子,跟干妈聊聊吧。”
“可以的吧,我就怕我哥看见你那位小马哥就跑,吸毒的见了警察,溜得比兔子还快。”虞浅说。
“我拜托小马哥穿便服伪装一下好了,离得远,没事。”颜航想了想说。
“还有吗?”虞浅问。
“剩下的,你就当我给你个建议,选择权我给你,不用非得听我的。”颜航叹了口气,“我的建议就是,不管这次虞深再说什么,你们之间都得彻底了断,像你说的,如果他想戒毒,你就让他去戒毒所,能不能戒掉,跟咱们没关系,以后也别再见;如果他不想戒毒想要钱,你也不用费劲的劝,撒手不管让他自生自灭就行,总之,你不能再因为他的一两句话就心软,就觉得对不起他下不了狠手,这种事情必须该断就断,不然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虞浅没有很快给出他的回答,仍是略略低头沉思,颜航感觉到他的手指尖冰冷,在他的手腕上轻轻蹭了蹭,然后与他五指相扣。
“我听你的。”虞浅小声说,“我说了我以后都专心靠着你,你说的肯定有道理,我乖乖听你的就是了。”
“真乖。”颜航轻轻一笑,在他的额头亲了亲,“别这么沮丧,明天见完最后一面,一切就结束了,你再也不用担心虞深会破坏咱们俩的幸福。”
“嗯。”虞浅惆怅地鼓起脸,吹了吹额前长发,依偎在颜航身上。
在漫长的时间里,虞浅都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胳膊举得久了,在空气中微微发抖,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
传来一声诡异的闷响时,虞浅还在琢磨是不是又打雷了,可是听着又不像。
很久,他终于觉得不大对劲,自我欺骗着始终不敢抬头,风吹在他后背上,冷汗岑岑得往外冒。
“哥?”虞浅哑着嗓子,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无人应他。虞浅很听颜航的话。
他不让看,那虞浅也就乖乖的不再看,后背抵着颜航的胸膛,虞浅侧过脸,埋在颜航胸前,一只手虚虚地拽着他胸前的衣服。
“颜小航。”虞浅声如一缕烟。
“在。”颜航搂着他的肩膀,拍着哄着。